“老夫為何要收割你的性命?”夜傲笑意更濃,繼續問道。
“晚輩與丁喜之間的仇恨隻有鮮血才能化解,又曾追殺過葉逸,這二人既然邀前輩來此,晚輩斷然沒有生還的可能!”屠慶澤神色平靜,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
“哦?你既然知道老夫是為此事而來,為何不逃?難道你真不怕死?”夜傲又微笑說道。
屠慶澤道:“晚輩怕,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我等修士?但晚輩知道怕也沒用,今日晚輩不死,整個天火宗都會被牽連。晚輩死之前,隻求前輩放過天火宗,那些孽障都是晚輩一人做下的,與天火宗無關!”
四周寂靜無聲,無論是葉逸丁喜二人,還是天火宗的一幹長老,都在一旁看著這對話的二人。
“你這般說,倒讓老夫舍不得殺你了!”夜傲笑了笑,又道:“老夫徒兒命大,你該慶幸當初沒有殺掉他,否則你這臨死前的請求,老夫沒有辦法答應你。”
屠慶澤聽到此話,立即對又夜傲恭敬地一禮道:“多謝前輩大恩!”
夜傲點了點頭,又道:“你與丁喜之間的恩怨,你們自己解決吧,其他人都不得插手,生死各安天命!丁喜,你可同意?”
丁喜在外飄蕩多年,唯一的執念就是手刃屠慶澤。而今日,就是他多年來等待的一個絕佳的機會,也許也是他這輩子最好的一個機會。
他想要屠慶澤死,但唯有親自手刃屠慶澤,才不會留下遺憾。夜傲如此安排,恐怕是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讓他感激萬分。
“晚輩同意!”丁喜對夜傲抱拳說道。
“等等!”正當丁喜二人準備決鬥之時,屠世昌站了出來,出聲阻止道。
夜傲神色不悅,但卻沒有出聲,他相信有他在此,這些天火宗的長老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暫且聽聽此人有何說辭!
“丁喜,你可還認為師?”屠世昌看著丁喜,出聲問道。
丁喜神色複雜,他本是天火宗的一份子,在以前從未想過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而他在天火宗的關係,也是千絲萬縷,在場之人,有許多都曾跟他交情不錯,隻是因為後來之事,才鬧到不可調和。
他沉默了許久,看到屠世昌那殷切的表情,最終不忍與其他門人徹底決裂,艱難地點了點頭。
見丁喜點頭,屠世昌環顧四周,對周圍的人大聲說道:“當年的慘案,全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最該死的是我!”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都震驚無比,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位頭發已經花白的老者,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
這位屠世昌長老,在天火宗內威望極高,不僅因為他是現任宗主的祖父,更因為他平時待人和藹,對宗內弟子也不分親疏。若是有弟子詢問他關於修煉的問題,無論這弟子是宗內的天才,還是資質低下的雜役,他都會耐心講解,從來都沒有端過架子。
丁喜深知他這位師父的為人,否則也不可能在明知對方是屠慶澤的祖父的情況下,還承認對方是他的師父。
“當年你二人和倩兒在為師座下修煉之時,為師雖未曾提過,但卻把一切都看在眼裏!”
“少年少女常在一起,日久生情本是常理,為師最初也打算順其自然。可沒有想到的是,慶澤與倩兒花前月下之後,卻耽誤了修煉,以至於被你後來居上!”
“為師知道你一直對倩兒有意,當初把她許配與你之時,或許你還在感激為師吧!”屠世昌說到此處之時,露出一絲苦笑。
“這麼多年過去,你可猜測到為師當時的用意?”
“弟子不知,弟子隻知道師尊待弟子恩重如山!”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丁喜怎麼可能還不明白,但他卻不想說破,寧可屠世昌一輩子都不要說出來。
屠世昌苦澀大笑:“恩重如山?好一個恩重如山!當初若不是為師有私心,不願看著自己的孫兒沉迷於兒女之情,豈能強迫倩兒委身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