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仍然經過機場路。機場路仍然是機場路,並沒有因機場遷移而改名。
生活仍是像往日,下了班,加了班,隻要不是很晚,我仍是選擇步行回家。一個人,走三十幾分鍾,可以急,也可以緩,甚至可以停下來。當年,一個人走的時候,遇到便利店,還會在店門前的塑料椅子上坐下來,要一瓶啤酒,喝了,才又開始走,走一段,在路邊的水泥椅子上坐下來,或者看路上的車,或者看路上孤單的行人,設計一下故事情節,或者什麼也不看,閉上眼睛感受無邊無際的噪音,那種猶如在荒漠行走的感覺讓人內心驚悚。睜開眼,絕望地抬頭看天,看到天上的月亮,才覺得城市在接近荒漠,月亮在趨向冷漠。今夜,天上的月亮仍不是一輪滿月,像側著的一張粉臉。天空十分的幹淨,風有些清涼,路上擦身而過的行人步履匆忙。沒有人在乎頭上有一輪明月,也沒有人在乎這是一個十分幹淨又充滿生機的南國之冬,人們已習慣了低頭趕路,習慣了在燈光了踩著影子前行,習慣了忽略身邊的風景。月亮也沒有惆悵,它已習慣了被所有標明著現代化的城市所忽略,它隻是例行公事的掠過天空。而現實是,月亮已經被我們用各種手段挖空,不再是孤獨和等待的詩意象征。月亮隻是一個月亮,一個荒涼的反光體。
走到彙僑新城,身邊的一個女孩子用很大的嗓門講著電話,在行人中體現著她的性別優勢的時候,路上並沒有男人或女人停下來看她一眼,大家都在趕路,像收工回巢的螞蟻。天上的月亮沒有在乎這些,隻將天空照得亮亮的,將大地照得荒荒的,將我們照得小小的,將城市照得冷冷的,令這個世界走向一夜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