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姑娘是當初兵部侍郎送來作秀女的女子,今日上午她過來拜訪說是稷王殿下得知葵兒沾染了風寒派她過來前來探望。我從她送來的藥材中看到為數不少的夕顏花,見她故作欲語還休的模樣,我才將她留下。”琦妃娘娘的眸子與語氣是與平日無二的平靜,隻聽她又道:“我深知夕顏與你情同姐妹,定不會冒著被外人發現的風險來我這。這樣無非說明了一個問題,兵部侍郎與宰相都已經膽大妄為到將眼線擺在我們眼前了,我們暫且做到敵不動我不動,事情急不得。”似乎是在安慰明敏,又似乎是在勸告。的確,明敏太心急了,如若不心急又怎會用如此拙略的手法想要扳倒皇後及其身後的勢力!
看著小公主已無大礙,明敏這才向琦妃娘娘告別離開‘靜心居’,這一路上她早已察覺到有人在暗中跟著她,隻是她還真不相信會有人膽敢在這胡作非為,雖然這皇宮每天都會有人死去,可能夠有膽量除去明敏的自然為數不多。其一,她是皇帝的妃子,刺殺皇帝的愛妃那是自尋死路;其二,她是朝中老臣的愛女,是驍勇善戰的大將軍的妹妹,膽敢動她,頃江騁定會第一個出來拚命;第三,無論是東宮還是古月派,亦或是地宮中的人,必要時刻都會對她出手相助。可有些人興許生下來就是為了完成一種使命,也許那種使命就是殺戮。
明敏走在長長的回廊之中,卻完全沒有心情去觀賞這園中的景致。正如琦妃娘娘所說,如果那個女子是李祿塔派來的,那她會不會是李祿塔派來的細作亦或是殺手!想到‘殺手’這兩個字的時候,明敏不由得心髒一緊。如果那女子真的是李祿塔派來對她下手的,那明敏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豈不是要一命嗚呼!死不瞑目!想想,冷汗不由得從肌膚中的每一個毛孔之中冒出來。
這長長的回廊似乎永遠走不到頭,明敏似乎是有些累了,又似乎是想要與自己賭一把,她拿出絹帕來擦擦額頭,似乎是要擦幹因天氣炎熱冒出的汗珠。這模樣在外人看來似乎是真的被熱到了,明敏在回廊的轉角處一個轉身便走向不遠處的池塘。
現在正值夏日,看著池塘中開出的朵朵蓮花,明敏的笑意不禁爬上嘴角,那模樣在這宮中倒真是少見。卻在她看得正出神的時候,有一個人靜悄悄來到她的身後想要將她推入池塘。對於這種危險氣息明敏早已察覺到,隻是在對手將她推下去的時候,她順手拿走了對手的腰牌與香囊。她不是不會遊泳,隻是她不能讓敵人有所警覺,直到她覺察到對手剛離開十步的時候高呼“救命!” 顯然她的呼聲驚動了這附近的侍衛,直到聽到侍衛紛紛趕來的腳步聲,明敏很委屈地給自己灌了幾口水。隨即,她兩眼一閉,放棄了掙紮,隻是她卻並沒有放棄手中的東西。對她而言,沒有什麼比證據更重要。當然,這些東西她自是要將給陛下,至於查不查卻也隻在陛下的一念之間。
聽著那些侍衛或驚恐或焦急的呼喊聲,明敏卻憋著氣躺在地上裝死。或許隻有這樣才可以不讓人有所察覺,那些侍衛似乎是真的急了,有一個侍衛走過來摁住明敏的心髒與腹部不停地擠壓,明敏差點將隔夜飯吐出來。看著安嬪娘娘醒來,這些侍衛總算鬆了一口氣。如果隻是普普通通的太監宮女死在這裏,皇帝勢必不會追究。可如果是安嬪死在這裏,皇帝一氣之下還不要了他們這些人的小命!
“愣著幹什麼!還不搬一台轎攆過來送安嬪娘娘回去!”雖是粗聲粗氣的聲音卻還是能討好到主子。此時,明敏看似掙紮著坐起來,忙有人上前扶她卻不敢真的去扶她,生怕一不小心觸犯了龍顏!隻是此時安嬪娘娘虛弱成這樣,大家一時之間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看著這些侍衛窘迫的樣子,明敏終於開口道: “你們派人去通知陛下,本宮現在是起不來了······咳咳!”說著,明敏還佯裝咳嗽了起來。遇到這種情況,侍衛忙向陛下稟告去了。算計著時間,在回廊看到一抹黃色身影的時候,明敏臉色微白又躺了回去。那些侍衛此時早已嚇得臉色蒼白,這安嬪不會真的有三長兩短吧!想著,那些侍衛差點麵如死灰。皇帝越是向這邊靠近,那些侍衛越是害怕,可安嬪還是一動不動躺在地上,仿佛沒有了生氣一般。焦灼間,皇帝已經來到了眾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