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暖烘烘的氣息熏得白鈺打了個噴嚏。渾身哆嗦了幾下,宮人看到之後明白白鈺這是冷了,趕緊上了一杯熱的薑茶,好讓這位大人去去寒。
白鈺謝過宮人之後趕緊喝了幾口,霎時感覺渾身暖洋洋的。此時,蕭墨琰也頂著風雪踏進了書房。
白鈺尚未來得及行禮便被蕭墨琰表示不用行禮了,蕭墨琰此時倒是冷靜了下來,不想在這些小事上多費口舌,便直接插入正題朝白鈺道。
“劉彥在這裏都呆了大半年了,也是時候回去了,你準備準備,下個月他就要走了。隨便挑點東西送回去意思意思就行,不用太過貴重。”
白鈺張了張嘴,想說這不符合天穆大國的身份,但想想如今的天穆也是囊中羞澀,便忍了下來,回了句是。
“此外,聽說北魏皇帝快不行了,劉昭雖然在鎬都當著質子,但好歹他也是北魏的太子,是該回去盡盡孝道的,要是有個萬一,他也要繼承大統,此番,就讓他們一同回去吧。”
“皇上,萬萬不可!北魏狼子野心,若是輕易將劉昭放回去,那便沒什麼可以牽製北魏了!”
“要是真的出了事,你以為一個小小的劉昭能起什麼作用?更何況老丞相死在鎬都的皇宮,明眼人都知道老丞相的死不簡單,難道那北魏就都是傻子?現在還沒有撕破臉,必要的安撫還是要的。一個年老的丞相換一個太子,倒是好算計!隻是不知這樣,寒了多少老臣子的心啊!”
白鈺本想反駁,可是看蕭墨琰的態度,明顯是不想繼續說這個事情了。與其說是商量,還不如說是通知,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執行蕭墨琰的命令。
“微臣明白了,微臣明日早朝會提出來的。”
蕭墨琰很高興眼前的人如此識趣,點了點頭,又說了幾句暗示白鈺前途不可限量的話便讓人回去了。至於和長安的計劃,卻是半點也沒有告知白鈺。
朝中的人都知道,蘇長安如今肯定不在天牢,他肯定是去幫蕭墨琰辦事去了,而行蹤,不是北魏便是南疆,隻是沒辦法啊,畢竟蘇長安才是蕭墨琰的心腹。
白鈺頗有幾分不甘心。他當初投靠在魏丞相的門下便是蕭墨琰授意的,不同陣營之間互派奸細是很自然的事情,原本白鈺以為自己得到了蕭墨琰的信任,可是後來才發現,蕭墨琰給自己的信任,是很淺表的,到底比不過那個自幼就跟在蕭墨琰身邊的蘇長安。
離開皇宮的時候,是李公公去送的白鈺,白鈺試探性地問了句:“李公公,不知蘇大人如今去哪裏了?皇上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交給蘇大人了?”說著還往李公公袖子裏塞了一包銀子。
李公公知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哪裏會告知白鈺長安真正的下落!而且蕭墨琰什麼事都帶在身邊的人,又哪裏是這麼輕易便能收買的,即使,白鈺是皇上的人。
“白大人這話說的,蘇大人不就在天牢裏邊呆著嗎?前幾日咱家還去見過蘇大人呢!唉,皇上如今也隻是在氣頭上,等過段日子,皇上氣消了,蘇大人便會出來了,估摸著也不是很久了吧。”
說著兩人便走了宮門口,李公公停下腳步,朝白鈺行了個禮道:“白大人走好,咱家就不送了,咱家身份特殊,輕易不出宮門,就送白大人到這裏了。”
白鈺回了半禮,嘴裏也客套兩句,正轉過身,便聽到身後的李公公又叫住了自己。
“白大人,咱家在深宮裏頭摸爬滾打十餘年,倒是曉得了一個道理,有時候啊,人要想活得長久,便要多做事,少說話,不該有的心思,一丁點也不能有,不該打聽的事情,一句也不要多問,不該聽的東西,聽到了也要當作沒聽到。看看這慎刑司,每年拖去亂葬崗的人有多少!”
白鈺頓時冷汗直流,白鈺明白,剛剛自己打聽蘇長安的事情便是不該打聽的事情,如今李公公這是在警告自己。這次是李公公,但下一次,說不定自己就也要成為亂葬崗的一員了。
白鈺深深鞠了一躬,表示對李公公的感謝,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李公公看著白鈺的背影歎了口氣,麻利地回去稟告蕭墨琰這件事情了。不過此時蕭墨琰正是要用人的時候,而白鈺作為一顆聽話的棋子,蕭墨琰自然不會對白鈺做什麼,但事不過三,下次,恐怕就沒那麼好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