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仁台被唬得一愣一愣，湊過頭去：“老大，你這裏牛逼，以前真的是賣餛飩的麼？”
“在賣餛飩之前，他可是海參崴黑幫馬戲團偷渡來的，站在北冰洋的盡頭，就像一隻孤膽雄鷹，雙手刀槍，無人能敵。”羽又開始胡說八道了，一臉沾沾自喜的表情。
“海參崴在哪裏？”高清明悄悄問。
羽輕聲回答：“符拉迪沃斯托克，自己去世界地圖上找。”
乃仁台咂咂嘴，豎起拇指，表示和高老板相見恨晚。
“所以我們的老大，快點來製定下一步計劃吧。”羽用肩膀拱了拱高清明。
高清明就是為了命牌而來，無論何時，這個任務都是首要任務。
他溫溫和和地看了周圍一圈，然後低下頭皺起眉頭，壓低聲音：“不管怎樣，我們要先找到阮東溪。”
乃仁台沒想到高清明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會在意阮東溪，目光有些複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你就不怕阮東溪就是故意甩掉我們的麼？”羽冷笑。
羽手搭在了乃仁台肩膀上，促狹地笑道：“老哥，你能確定，阮東溪真的是出了意外，而非故意的麼？”
乃仁台一張胡子拉碴亂糟糟的臉，擰巴得就像天津大麻花，低著眉眼看上去很苦惱，過了半晌他才慢吞吞地小聲說：“不能……”
“所以，”高清明打斷了他，“我們做好救她的準備，也做好抓她的準備。
“可以動粗麼？”羽問。
高清明看了他一眼：“不動粗你能抓到她麼？她的刀用得那麼好，就像是長在身上的。”
羽笑笑，和乃仁台都點點頭。
“這裏的地形？”羽看向乃仁台。
乃仁台這才反應過來，爬過去找到了自己的背包，從裏麵抖開一張圖紙，是阮家當初建造這條山間通道的圖紙，為了方便檢查山體的內部。
每一個細節都非常的複雜，考慮到了力學等多種科學因素，才使得這樣的工程對於昆侖山毫發無損。
“這裏還是玉珠峰麼？”高清明問。
“不，這裏就是幾大山峰的中央，我們剛剛走下雲梯，就是到了這座無名的雪山。”羽把圖紙在眼前快速地掃視著，仿佛要記下所有的細節。
“我們就順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不出意外應該可以走到終點，”羽抬起眼睛，“但是誰也沒法保證一群外行人不觸動機關，所以要小心謹慎。”
“而且這條路上可能隱藏著不止阮東溪一個人，因為之前門已經被打開了。”高清明說。
“簡直是一條黃泉之路。”羽手托著腮。
“其實，就是圍著整條山脈的邊緣打通的道路，當初建造的時候，家族斥了巨資，我們都叫這個工程蒼凰神殿。”乃仁台說。
“真像秦始皇修建他自己的驪山陵墓。”高清明淡淡地說。
“你們為什麼總是對昆侖山那麼大的執念。”羽眯起眼睛，打量著乃仁台的神色。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並不姓阮，所以接觸不到核心機密，不過我聽過這樣的傳聞，”乃仁台鑽回了睡袋，比堅硬的地麵要舒服得多，“這裏有秘密，關於永生。”
羽聞言笑起來，用戲謔的眼神看著那盞在牆壁上的殘燈：“所以那麼多年，你們找到了？”
“沒有。”乃仁台搖搖頭，幾乎是很果斷地回答。
“你們就沒想過是找錯了地方？”高清明問道。
乃仁台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一時語塞，思量左右，然後歎氣道：“不知道。”
“對人類有誘惑力的東西可太多了，可不僅僅是永生。”羽聳聳肩。
“盯著這裏，虎視眈眈的人可不止我們。”乃仁台眼露精光。
“我看《菜根譚》的時候，記得一段話，天地有萬古，此身不再得；人生隻百年，此日最易過。幸生其間者，不可不知有生之樂；亦不可不懷虛生之憂。”高清明背起書的時候還會眼珠上翻，活像一個上課背書的高中生，“當時還挺有感想，覺得人的想法真的是多種多樣，無法相互影響。”
“哇，可以的呀，”乃仁台做出鼓掌的手勢，“老板還挺有文化。”
羽笑眯眯地挪到了高清明身後，把下巴墊在他的頭頂，看上去很自豪：“高老板威武，真不愧是我的好學生。”
然後羽繼續說下去，語氣變得冷漠：“東溪也是我的學生，不過有些不聽話，讓我很傷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