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晃晃劍，搖搖頭：“我相信你，來。”
羽擺起起勢，向高清明示意過來。
高清明一臉懵逼，心想大哥你這是幹啥呢我真心不會啊。
正在這麼想著的時候，手指間突然覆上溫暖的另一隻手，有力地抓起他的手，刷的提起，劍和羽的劍相對起來。
高清明撇過頭，看見朱雀站在他身邊，就像是剛睡醒，邊打哈欠邊抓著他的手。
朱雀搖搖頭，露出溫柔的微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羽看到高清明將劍提了起來，還頗有氣勢，嘴角上揚，眯眼含笑。
“他看不見我的。”朱雀跟高清明說。
高清明不敢發出聲音或是做出多餘的動作，隻是看向朱雀漂亮的紅色瞳孔，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跟著我。”朱雀輕聲說，然後攀附在了高清明身邊，不再有具體的身體，更像是一陣緋紅的清風。
羽站起來，做出了太極劍裏的“左弓步攔”，他那副懶散的樣子做起來倒是別有神形，高清明的腳也輕輕挪步起勢，相反地做出了“右弓步攔”，和羽麵對麵周旋，看上去就像是循著太極的八卦之形。
兩個人同時向後退去，刀劍相向，寒光相照。
兩個人以一個中心，互相踩著對方的鼓點，劍光清亮，化作點點星辰，羽的那把劍上滲出金色的光澤，如同羲和光照大千世界，高清明手裏那把劍上清瑩的銀灰色像是要流淌下來一般，如同望舒月滿花花人間。
兩個人以風作勢，完全看不出是誰在上風，和諧得像是日月星辰，高山流水遇知音。
如果這個時候有喝醉的路人看到的話，一定會以為來到了某個神秘的江湖世界，恨不得也撿起一根樹枝，隨清風明月一起四海為家。
高清明不知道是不是朱雀在推著他行動，不過這把劍就像他的老朋友一樣，花間相逢一壺酒，好像在很久以前，他就握著劍這樣用過，夕陽下流水淙淙，水邊還擺著清茶。
然後他好像要想起了什麼生前的情緒，呆滯地立住不動了，手上的劍也落到了地上。
待他再次清醒的時候，好像真的看到了滿樹繁花，春風拂柳，孤鴻照影，青鶴獨立，但是漫天都下起雪來。
羽的劍指在他額前，這個老家夥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懶散燦爛，斜眉微笑，眼裏是少年人才獨有的驕傲。
“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他說。
然後刷的一聲，劍收回鞘中，大雪落滿了他的肩頭。
高清明半天才反應過來，雙手抱緊手臂，兩隻腿抖得像篩糠：“我的媽，好冷好冷。”
“不要緊張，”羽拍了拍高清明的肩膀，“這是剛剛的劍形成的氣流環境，收鞘之後很快就會消失。”
說完他就蹲下去，開始收拾他的寶貝酒袋和劍。
果不其然，很快這個環境就消失了，紛紛揚揚化為星點，真實的環境慢慢恢複，四周變成了剛剛的一片夜色，他們還站在屋頂上。
“我就說，你有好多能力，你自己都已經忘了。”羽蹲在地上收拾他的背包，所有東西都往裏麵揣。
“我其實是做了弊。”這句話卡在高清明喉嚨，但是怕羽會追究朱雀的事情，所以還是閉嘴了，點點頭。
“走吧，我們去大堂找沙發睡覺。”羽扛著他的背包，高清明就裹緊自己的外套，跟在後麵走到屋頂邊緣。
“少看點武俠小說。”羽伸出拳頭輕輕擂了一下高清明的腦袋。
“為什麼？”高清明不滿。
羽瞪起眼睛，板出一張嚴肅的老臉。
“閉嘴吧，我是你老師，沒那麼多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