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這座城的每個節點都設有盤口，因為見不得光，所以後人本就不多的阮氏選擇分開居住，不會有殷社家的那種大宅。”
“阮氏現任家主阮滄正已經坐鎮五十年了，是個老頭，一看就鼻子噴陰氣的那種。但是他不怎麼管事，因為家裏的長孫女人長得好看又厲害，才小小年紀就已經接受了陝北的六個盤口了，這在雲笈曆史上都少見，除了小殷社那種神仙孩子。”
“阮老頭和殷老頭關係特別差，以前據說以前是一起打仗的，但是性格差別太大了，後來關係因為一些事情就爛掉了，殷老頭賊和善，一到年齡就把位置讓出來了，但是阮老頭不，死死霸占著，一來是因為好弄權術，二來觀念傳統，還是不信任長孫女，以前他也因為懷疑殺過人……”
羽蹲在電視機櫃子上，用說書先生的語氣，一直像講都市傳說一樣對著高清明瘋狂輸出，高清明聽得很入迷，表現出一個優秀觀眾該有的一切素質。
兩個人住在了小東的公寓裏，但是小東今天晚上要去找故事裏的那個“長孫女”，所以就把這兩個人扔在這裏了。
“所以這個長長的家族故事裏，連阮雲謠的影子都沒有。”高清明說道。
羽愣了一下，拍了拍高清明的肩膀：“大概是這個故事不配，阮雲謠這丫頭還是回到童話故事裏去吧。”
高清明默默不語：“其實，先生，我有事情想和您說。”
“嗯？”羽脫了鞋子，躺上床。
“朱雀跟來了吧，”高清明也躺在了沙發上，“剛剛她用我的身體出來跟您說話了對吧。”
“你知道了？”羽抱住一個枕頭。
“其實能感覺到，每次她用過我，我的眼睛就會很痛，還會犯困，”高清明表情輕鬆，“還挺明顯的。”
“你會完蛋的，再這樣的話。”羽低聲說。
“您會把這件事情，告訴朱雀，或者玄武嗎？”
“不關我的事。”羽說。
“如果可以，我覺得朱雀一定想現在就屠城，但是我猜她其實舍不得，那是我爺爺，阮滄正，那是她的城市，隻要在那安靜呆著就會心安和心痛，可能之前還不確定，但是我來了之後，我就知道朱雀可能用別的方法懲罰他，但卻永遠沒有辦法殺掉她曾經的孩子們。”高清明說道。
“這隻是你的猜測，”羽轉過身去，背對著高清明，“朱雀是神，神可沒有你想的那麼善良，可何況她曾經用武力和詭計征服四方，才成為正一朱雀。”
“是麼？”高清明看著羽。
“當初就不應該出生。”羽說。
“我看《法華經文句》，裏麵說到結緣，以歡喜之心相見而互相招呼，與沒有牽掛的世界產生關聯的紐帶，如果您與我結緣，會不會就不那麼孤獨了，因為我聽您說話，總覺得十分落寞。”高清明說道。
“如果真的可以像《法華經文句》裏說的那樣，您願意與我結緣嗎？”高清明坐的筆直。
“第一，我並不孤獨，第二，我對人類的孩子沒興趣，即使到了最後，我都沒有跟任何人結緣過，第三，我可不是什麼好玩意，和我結緣，我什麼也不能帶給你，”羽笑著說，眼睛裏沒有什麼感情，“再說了，我們連共同戰鬥的刻印都沒有。”
其實從本質上來說，羽是非常冷漠的，臉上陽光燦爛，但眼睛總是不笑的，像嘲諷一樣，觀看著人間大戲。
“真可惜。”高清明說著，臉上卻看不出是惋惜地神情。
羽半晌沒有發出聲音，好久才發出悶悶地哼唧聲音。
高清明回過頭看了一眼羽的背影，然後抬起頭，沉默地看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