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無業遊民。”男人的聲音響起。
羽抬起頭,看見了旁邊站著的殷社,老樣子還是一臉的冷漠,便拉長的聲音不滿地說道:“我可是中華人民共和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以你現在的條件,還算不上是公民。”殷社說。
羽一頭黑線,用報紙圍住了自己的臉:“小社你還是……一如既往的過分呢……這麼對老人家說話……”
殷社揮了揮手:“真正的老人家是不會冬天一大早就喝冰礦泉水的,他們還沒有那麼活得不耐煩。”
羽氣憤地抖了抖手裏的報紙,裝作沒聽到。
“你看到報紙了吧。”殷社在羽身邊蹲了下來。
羽沒有說話,轉過臉來,眼中寫滿了玩味,笑著抬起下巴,等著殷社下一句話。
“那個昨天被莫名其妙安插進來的替死鬼,並非是殷氏本家所為,是暗中一方送進來的,警署裏有我的人,本來今天就可以被保釋出來,結果他今天一早就被發現猝死在看守所裏,推測死亡時間是淩晨一點到兩點。”殷社說下去。
“嘖,醜時,隔粱斷氣,真不吉利。”羽一臉很惋惜的樣子。
“遇害人四十七歲,六合人,親生父母在他三歲時車禍雙亡,正在失業狀態下,沒有配偶,膝下也無子女,也沒有關係很近的親屬朋友,五年前患上高血壓。”殷社繼續敘述。
“這種人,就算因為意外去世了,也不會招來任何麻煩呢。”羽抱著手臂,看著天空。
“根據本家法醫報告,死亡現場種種表現,就是自然的高血壓猝死沒有錯,從發病到死亡,也不過一個小時左右,發病後6個小時內死亡者為猝死。”殷社說。
羽認真聽著,眼睛盯著報紙上那張圖片。
“我去查了他在南京所有醫院的就診記錄,發現遇害者近五年隻有七次就診記錄,有腎炎病史,血壓記錄也很少,最近的一次是150/100mmhg左右。”殷社歎了一口氣。
“你怎麼覺得?”羽問。
“並非巧合。”殷社看著羽,眼神有些暗淡,“腎性高血壓不經過長期正規治療,會形成腦血管瘤,隻需要一些外界誘因,便會引發惡性高血壓猝死。”
“呀,那還真的是過分呢。”羽報紙擋著臉,看不清表情,聲音有些感慨。
“我去了他的出租屋,亂糟糟的,隻有兩盆綠植長得還算好,一條生命就這麼消失了。”殷社靜靜地捏著自己的手指,“是他被牽扯進跟他無關的事情來的,我想要補償他,可是他連留下的家人都沒有。”
羽看著他,眼睛裏看不出來有任何情緒。
“我不管是誰,”殷社站了起來,聲音冷漠,“來到了南京,還是適可而止一點吧。”
雞蛋餅揣在兜裏已經涼了,羽有些可惜地摸了摸它,舉起礦泉水喝了兩口,“淩晨兩點出事,你接到消息就一直忙到現在,也是了不起呢。”
“給。”殷社把一個檔案袋袋放到了羽的麵前。
“這是什麼?”羽接過牛皮紙袋子,充滿興趣地用手指摩挲著紙袋讓人舒適的手感。
“你上次托我給你找的工作。”殷社直視著羽的眼睛。
“這麼好!”羽驚喜地捧著檔案袋,“幫人看報刊亭實在不掙錢,根本不如我之前在碼頭的工作,可惜原來那個胖師傅換了,來了個傻帽我就不想跟著他幹了,早就想換工作了,我喜歡工作,隻有工作才能掙錢,人間那麼多好東西,隻有錢才能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