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遠處踢踏的腳步聲步步逼近,噪雜聲打破了寂靜的夜,讓我們通通回過神來,是黃夫人與她的兩個仆人,“你們放肆……”黃夫人一聲怒罵將我們分開。
“娘親。”黃世賢有些慌張,趕忙行禮。
“黃夫人……”還未能我說完,黃夫人便一個巴掌讓我始料不及,打得我右邊的耳朵生疼。
“你怎麼隨便打人?”詩桃攔在了我的麵前。
“我打的就是賤人。”黃夫人對我咬牙切齒,猛地推開了詩桃。
“娘……”黃世賢見情況不對,連忙喚道。
“你閉嘴。”黃夫人眼神示意兩個仆人,“你們送二公子回去。”
黃夫人一直眯著眼打量著我,直到那三人漸行漸遠。
我捂著紅腫的右臉,這一巴掌疼到太陽穴至牙齒。下手真是毫不留情。
“諸全州來的,果真都不是省油的燈。”黃夫人不屑一顧地說,“連我的兒子都不放過。”
“我看黃夫人是誤會了。”我卻十分淡定,萬分坦然。
黃夫人笑了笑道:“誤會?莫非親眼所見也能有假?”
“難道黃夫人不曉得什麼是斷章取義,以偏概全嗎?”我合上雙目道,“不是所有的親眼所見,親耳所聽,都是事實。況且我對令公子,並無他想。若有不盡不實,必遭天譴。”
“哦?那麼還是是錯怪夏夫人了。”黃夫人甩了甩寬大的衣袖便揚長而去,不留半分情麵。
“小姐,你沒事吧,她一富家太太,下手竟這般狠毒。”詩桃輕撫著我的臉,“皇親國戚都是如此嗎?錯怪了人還這麼理直氣壯。”
“方才的事,絕不能讓休思知道,不然又免不了一場風波。”我眉頭緊鎖著道。
“小姐的臉腫的這麼厲害,這個樣子回去,二爺哪能看不出來?”詩桃問的也正是我所擔心的。
糾結再三,還是乖乖地回了房間,怕是再晚點回去,會弄巧成拙。誰知所有的擔心都是多餘的,休思根本不在房內,房間內空空蕩蕩,就連“哼”一聲都好似有著回音。“他會去哪兒呢?”我自言自語。心中極度不安,唏噓歎道:“如今我該何去何從?”方才我都能對黃夫人說,“斷章取義,以偏概全”,“不是所有的親眼所見,親耳所聽,都是事實”。那麼我對休思這般猜忌,餘下的信任到底有幾分?我絲毫沒有了睡意,打開一扇窗門,月光沐浴著我,灑在窗台上。我看我那孤單影隻的影子,若是能如影隨形,誰願意一意孤行?我不禁吟道:“誰伴明窗獨坐,和我影兒兩個。燈燼欲眠時,影也把人拋躲。無那,無那。好個恓惶的我。”淚水無聲無息,悄然滑落,落地之後便消逝地無影無蹤。
日出東山,萬裏無雲。我早早地起來梳妝,本要打扮一番,想到昨日之事難免有些許心頭苦澀。雖然詩桃向高山打探到,昨日二爺醉酒後獨自宿在了黃老爺的大船上,想著想著心裏還是有些鬱悶。我本就是個不記仇的人,如今一覺睡醒,茅塞頓開,隻想兩人好好過日子便好,心想著要和好如初,那就不該坐以待斃。我頭係紫色絲帶,身著淺紫色襯裙與羅衫,看似一副幹淨利落的模樣。
“小姐今日早早地起了,又打扮地如此輕便,是要去何處?”詩桃好奇地問。
“二爺昨日未歸,如今若是回來必定餓了,我打算去小廚房替他準備點可口的小菜,早膳得用得好才是。況且他還喝了酒……”我婉約地笑著說道。
“那敢情好,奴婢陪小姐一道去。”詩桃攙起了我。
“走吧。”於是我們便往小廚房方向走去。
閑放台的小廚房為了二爺的早膳炸開了鍋,閑放台的廚娘們早已準備好了食材,打算開動,卻被我一蜂窩轟了出去,我便打算與詩桃兩個人大展拳腳。我自認為學了些廚藝的,也不是頭一次弄早膳了,卻沒料到還是忙得手忙腳亂,看來真是沒有下廚的天賦。這掌廚可比彈琴秀花要難的多,術業有專攻是有一定的道理在的。
“小姐,你該先放水的。”詩桃在邊上指導著。
“哎呀,小姐,這個還沒洗呢。”詩桃又念叨著。
我微微歎著氣,不敢再幫倒忙,想著若是書蝶在便好了,書蝶熬得粥是最合二爺的口味了。詩桃忙著去做黃金芝麻千層酥了,我見著無聊便幫著升起了火。結果嗆了一鼻子灰,我止不住地咳嗽,把一邊忙著的詩桃也引了過來,她搶著我手中的活兒道:“小姐,你就不能乖乖一邊坐著嗎?”詩桃忍俊不禁,接著埋怨道:“若是再添亂,這頓早膳都要變成午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