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感恩老師(10)(1 / 2)

可是你聽了《唐璜》前奏曲之後卻不可能不發生一種複雜的心情,它使你心裏有準備去麵對將淹沒那種無限歡樂的可怖的末日悲劇。

聽莫紮特的《大神交響樂》最後一章時,你會覺得那和貝多芬的第七交響樂的最後樂章一樣,都是狂歡的音樂:它用響亮的鼓聲奏出如醉如狂的旋律,而從頭到尾又交織著一開始就有的具有一種不尋常的悲傷之美的樂調,因之更加使人心醉神迷。莫紮特的這一樂章又自始至終是樂式設計的傑作。

但是貝多芬樂曲的表現形式,有時也使得某些與他同時的偉人把他看成是一個瘋子,他的創作出些洋相或者顯示出格調不高的一點,在於他把音樂完全用作了表現心情的手段,並且完全不把設計樂式本身作為目的。

不錯,他一生非常保守地(順便說一句,這也是激進共和主義者的特點)使用著舊的樂式,但是他使它們產生了驚人的活力和激情,使得感覺的激情顯得僅僅是感官上的享受,於是他不僅打亂了舊樂式的對稱,而且常常使人聽不出在感情的風暴之下竟還有什麼樣式存在著了。

他的《英雄交響樂》一開始使用了一個樂式(這是從莫紮特幼年時一個前奏曲裏借來的),跟著又用了另外幾個很漂亮的樂式;這些樂式被賦予了巨大的內在力量,所以到了樂章的中段,這些樂式就全被不客氣地打散了。

於是,從隻追求正統樂式的音樂家看來,貝多芬是發了瘋了,他拋出了同時使用音階上所有單音的可怖的和弦。他這麼做隻是因為他覺得非如此不可,而且還要求你也覺得非如此不可呢。

這些就是貝多芬之謎的全部內容。他有能力設計最好的樂式;他能寫出使你終身享受不盡的美麗的樂曲;他能挑出那些最幹燥無味的旋律,把它們展開得那樣引人,就算你聽上一百次也都能發現新東西。

一句話,你可以拿所有用來形容以樂式見長的作曲家的話來形容他。

但是他的最大不同,就是他那獨特的激動人的品質,他把他那奔放的感情籠罩於我們。而一位法國作曲家聽了貝多芬的音樂卻說:“我喜歡聽能使我入睡的音樂。”這事令貝裏奧滋非常生氣。

貝多芬的音樂是使人清醒的音樂;而當你想獨自一個人靜一會兒的時候,你就怕聽他的音樂。

了解了這麼多,你就好比從十八世紀前進了一步,也好比從舊式的跳舞樂隊前進了一步,然後,不但能懂得貝多芬的音樂,也能懂得貝多芬以後的最有深度的音樂了。

照亮心靈的人

海倫·凱勒

1887年3月3日,我剛好6歲零9個月,我的老師安妮·曼斯菲爾德·莎莉文來到了我的身邊,這一天在我的一生中至關重要,因此我記得特別清楚。她的到來給我帶來了與以前截然不同的生活,這令我感慨萬分。

那天下午,這件特殊的事是母親用手勢告訴我的,而我也看到其他人匆匆忙忙地進出,我默不作聲地走到門口,站在走廊上,靜靜地等候著莎莉文小姐的到來。

午後的陽光溫暖而柔和,它穿過陽台上的金銀花葉子斑斑駁駁地照在我仰著的臉上。我有意無意地搓撚著那熟悉的花草的葉子,撫弄著那些為擁抱春天而綻放的花朵。我不知曉未來的生活會發生怎樣的奇跡,生活會向我敞開怎樣的大門,我也沒有深入地想過。在這以前的數個星期,我已被傷心、苦惱和暴怒折磨得疲憊不堪,心煩意亂了。

你曾經駕駛著大船在茫茫的大霧中、在煙波浩淼的大海上航行過嗎?你是不是會緊張而謹慎地向對岸緩慢駛去?你還會不時地用各種儀器探測方位和距離,而且你的心會怦怦亂跳,對那些意外事件心懷恐懼,難道這不是事實嗎?沒有接受教育之前的歲月中,我就是這樣,像航行在茫茫大霧中的船隻,沒有任何測量儀器,更不知曉哪兒是我的最終目標。我常常在心中呼喚:“光明!光明!我要光明!”正是在這個時候,來到我身邊的這位小姐照亮了我的心靈。

突然,敏銳的感覺告訴我,一串輕盈的腳步由遠及近,正在慢慢地向我靠攏,是母親吧,我下意識地伸出了雙手。一雙手握住了我,接著把我緊緊地抱在懷裏。當時,我似乎感覺到了,這個人能帶給我光明,能為我啟示世間真理,能像母親那樣深切地關懷我,她就是我的良師益友——安妮·莎莉文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