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在解釋第二個項目之前,我們需要先來回答下各位的疑問吧?我會盡可能地做出解釋。有疑問請千萬不要拘束!”
話音剛落,許多人把手舉了起來,看起來從年輕人到年長者,許多不同的人都對於這項技術有著強烈的好奇心。教授眯著眼環視了一下,忽然指向一位提問者,示意提出問題。
“保留的記憶需要進行采樣的話,那麼是不是有被舍棄的信息呢?”對於用中文提出的疑問,教授很快點頭,他的中文水平也並不是這麼差勁,並立刻用英語開始了回答。剛才也和他交流過,這種程度還是能夠聽得懂的。
“你的疑問換一種說法的話,就像在指將交響樂的現場演奏保存成片段格式,是無法將現場演奏的所有要素,都完美記錄下來的吧?確實我們也存在這樣的疑問——這也是我們現在研究中麵對的最為困難的一麵。”
之後說了一連串難以理解的話語,拗口又難懂,但看上去在場的觀眾全部聽得明白了,我也依稀知道這個技術上出現了麻煩的問題。
“用音樂來假設的話人們也會優先選擇無損音質,由此,盡管我們使用的是數字信號,但是隻能得到和模擬信號相近的信息。唯一的方法就是提高采樣率。”
剛才那番話的意思,大概是在說記憶的采樣與收集遇到了阻礙,並不是所有人都能依靠這種技術得到治療這樣的話,我知道這可能是教授和陳學謙虛所說的話,可在聽眾之間些許的失望感傳播開來,他們完完全全的以為這果然這隻是紙上談兵,實用化是無謀之舉吧。嘲笑與鄙夷之類的話我也聽得切切實實,氛圍變得有些僵了。
接下來,又有幾個人提出了問題,每個全都是對教授的研究持否定態度的提問,並且表達方式連我這樣的外人都能明白是帶有挑釁性質的,我都忍不住煩躁起來,也真虧約翰耐得住性子。
我煩躁的原因不是別的,正是因為知道了這既是教授的研究,同時也是祁顏相關的研究。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馮成軍之前說的那些話全都是照搬祁顏的理論。而這技術的實用性我是最清楚地知道的,所以我無法原諒那些不經過大腦就橫加否定的人。盡管我遇到的例子對我都是不利的事情,但於諾和蘇晴成功回到過去必定是毋容置疑的。
於是心裏的想法逐漸變成了,這些家夥,真的是研究者嗎?我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把目光回到台上,一下子愣怔住了,難道陳學也在生氣?
明顯一臉不高興的表情,與教授對於無禮的提問,承認其中的問題點,並且柔和地回答的做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她翻譯的話語中,也能聽出來話中帶刺——對於她,我稍稍有了一些親近感。怪不得祁顏說,陳學是她在研究所裏為數不多的朋友。
問答環節還在持續繼續的進行,無時不刻在打磨著我少有的耐心,我並不是什麼很有耐心的人,實話說我也的確是比較衝動的。
“說到底把這東西用在醫學上根本就是無謀之舉吧。把數據寫回腦什麼的絕對辦不到。簡直瘋了……還是說根本不是用於醫療,而是軍事目的?”
“那論文我也看過了,根本就是胡扯,不論論據多麼豐富,這還是天方夜譚嗎,更別說第一作者還隻是區區十幾歲的小女生而已!”
對於這番話,我是絕對不能當作沒聽到的,我本來是作為旁聽的,根本沒必要參和進來,但現在陷入祁顏失蹤的狀態下,我根本無法忍耐任何人對她的詆毀。
“我說你,少給我說那些不經大腦思考的廢話!”我一下子站起了身子,大腦裏還存在著餘留的熱血,衝動替換了理智的存在。
隻見陳學那邊傳來了疑惑的聲音,在台上的兩人以及在聽眾席上的所有聽眾,都一齊看向突然站起來的我。
“科學家的精神就是去嚐試吧?都不去試試能明白些什麼啊!?”將祁顏曾告訴我的話,在這些隻會盲然否定進化的人們扔了出來。
“這世上不是有很多一開始都覺得辦不到的技術嗎?但是正是有著克服困難得到結果的研究者們才會有了現在的科技。”整個會場靜的嚇人,我並不是那種敢在眾人麵前表現自我的人,在這一刻卻絲毫不在意落在我身上的眾多視線,“隻是一味批判的話是不會有進步的不是嗎?”
會場安靜的讓人心髒也撲通撲通的亂跳著,但是,對於再此站起來這件事我並不後悔,她是絕對不能被這些科學敗類所否認的,我絕對不允許她受到這種程度的詆毀!
“你……”台上的陳學呆呆地看著我,絲毫沒注意話筒還放在嘴前,讓全場的人聽到了這件事情。
教授則是向視線對上的我,露出了一副潔白的牙齒,露出了有些誇張的微笑,一邊這樣笑著,又一邊很高興的樣子,獨自一個人鼓起掌來。
被這樣一弄我也十分木訥了起來,漸漸地我也明白了過來,雖然似乎是在表示對我的認可,可為什麼一定要鼓掌啊,這樣我很尷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