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苦地闔上黑眸,都到這時候了,她還死性不改,繼續編那子虛烏有的謊言。他對她真是太失望了。
她頓時臉色煞白,握在手中的酒杯突然滑落,在地上碎成一堆。不敢置信地看著他,臉上有著懼怕:“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明明天衣無縫的計劃,明明給了足夠的錢,為什麼這事還是穿幫了?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我什麼時候知道的重要嗎?重要的是現在你知道我知道就行了。以前的事我不想再計較,最後幫你這次,我們就算兩清,各不相欠。”他擱下狠話,自高腳椅滑落,搖搖晃晃上了酒店。
“什麼都毀了,我什麼都沒有了……”她臉色蒼白,手腳止不住發顫,盯著他消失的方向,呢喃出聲。
今晚的B市異常熱鬧,因為櫻氏集團在自家宅中舉辦周年慶,上流社會的人都聚集在一處,在邀請之列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秦家與櫻家是世交,邵煊當然在受邀之列,而且早早就被顧晨拉來。若不是顧晨親自來接自己,他打算不來的。但他太心軟了,在顧晨期待的目光中,他隻能妥協。
他端著酒杯坐在最無人注意的角落裏,看著一室來來回回,衣著光鮮,臉上卻帶著阿諛奉承笑容的人,他嘲諷地勾起嘴角。
忽然,從門口走進來的女子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一襲湖水藍裹胸拖地長裙,裙上點綴著各種形狀的水鑽,再加上一套的珍珠首飾,使本已美豔動人的女子更顯豔麗,那種含蓄且奔放的美,讓在場的人都無法形容。
原本吵鬧的大廳靜了下來,他們都在欣賞這種美。這使得本來沒什麼興趣參加宴會的邵煊抬起頭,他想看看到底是哪個大人物到場。
櫻家做的雖然是小小的珠寶首飾生意,但在B市的影響力不容小覷,每次舉辦宴會達官貴人都十分賞臉。
當秦邵煊看清站在門口的人,他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眸子,以為又是自己過度思念的幻象,闔上眼一會才睜開,但她沒有消失,還是真真實實地站著,他沒有在做夢。
五指泛白,酒杯被他捏得死緊,呼吸也漸漸加速。他站起身跨出腳步,想上前確認,卻被走到她身邊的一道身影驚得收了回來。
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肖磊挽起慕瀠的手,放在自己臂彎中,然後兩人相偕一同上前與落溪交談。看到名花有主,在場本想今晚邀約共舞一曲的男士都紛紛收回眼神。
邵煊的目光隨著她移動,期間沒有眨眼,仿佛害怕一眨眼她就會不見,更恨不得站在她身邊的人是自己,而不是肖磊。
直至他視線之內出現了一堵肉牆,他分神去看才隔絕了他炙熱的目光。待看清擋住自己的人,他二話不說準備動手推開對方,對方卻先開口。
“不用看了,她已經不記得你了。”雖然對好友來說,這很殘忍,但顧晨不想隱瞞他,不想給他任何希望。
邵煊微微蹙眉,深究顧晨話中的意思:“你早就知道她回來了?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明知道我找她找得……”
“那又如何?”顧晨打斷邵煊的話,“她忘記你,對她來說未必不是好事。傷她最深的人是你,她忘了你不應該嗎?”
“我不信,我要親自去驗證,我要聽她親口說!”邵煊擱下酒杯,推開顧晨的身體,邁步走向正單獨與人交談的她身邊。
一顰一笑一如當初,隻是她清瘦了不少,這張容顏他經常在夢中夢見,有時候他甚至不願醒來。可三個月來,他夢見她的次數屈指可數,思念快把他逼瘋了。
“打擾了,能請先生你離開一下嗎,我跟她有事要談。”他大步走來,強勢介入談話的兩人之間。說出的話聽起來像請求,可實際上不容別人拒絕。
對方看了邵煊一眼,並不想得罪他,非常識相地頷首離開。
慕瀠對他的行為皺眉,但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被他的舉動嚇呆了。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我想你,很想很想。”他猛然一把抱住她,將她緊緊鎖在自己懷中,在她耳邊訴說思念。
正在不遠處與客人談話的肖磊見狀,立刻跟對方道歉說失陪,欲上前替慕瀠解圍,卻不料一個身影突然出現擋住他的去路。
“作為醫生,你比我更清楚,‘解鈴還須係鈴人’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