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瀠拿著水瓶來到醫院茶水間,沒走幾步卻發現鞋底被什麼東西黏住,彎身一看原來是報紙。到底誰把這些東西亂扔?
她蹙眉,抬腳拿走報紙,本想放回桌上,視線內忽然映入一個熟悉的身影。她瞪大眸子,顫抖著手拿起報紙,想確認清楚一些。
可這一看,她不由得整個人都呆住,這不是邵煊嗎,雖然隻有側臉,但她不會認錯,那他摟著的人是誰?他們進入的地方竟是酒店?而印在報紙上照片的顯示時間是昨晚……
豆大的標題寫著“秦氏集團總裁夜會妖豔美女,進出酒店疑似兩人有曖昧關係”,下麵的小標題則是對照片中女人的猜測:XX模特公司的新人書蓉。
報紙從她手中滑落,她感覺天地都在旋轉,心疼得無法呼吸。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傷害一次不夠,還來第二次?
秦邵煊回到家中,發現家裏沒人,但看到桌上留的紙條,要他去醫院見慕菲。這是不是代表著原諒?欣喜若狂的他立即飛車趕往醫院,來到慕菲的病房卻看不到慕瀠。自慕菲口中才得知她去了茶水間,於是迫不及待奔跑起來,根本不理會護士在一旁大嚷‘保持安靜’。
他在茶水間外緊急刹住腳步,再三深呼吸理順自個兒紊亂的氣息,當他準備好打算邁入的時候,茶水間裏頭卻傳來東西摔碎的聲音。
“沒傷著吧?”顧不得其他,他像風一樣閃進茶水間,看見她蹲在一地玻璃碎片之中,立即上前拉著她手臂,要她遠離危險。
聽到他的聲音,慕瀠以為自己出現幻聽,直到身後有人靠近,而且空氣中還散發著屬於他的氣息,她才知道他是真的來了。但……為何偏偏是這個時候?
為什麼他永遠在她最狼狽的時候出現,什麼事都逼著她去接受,甚至不給她絲毫喘息的時間?她已經不敢去想他愛不愛她這個問題了,更不敢當麵問他。
她隻想活在自己小小的世界裏不受傷害,可為什麼傷心總是不期而至,真的要把她逼瘋嗎?
“放開我,你別碰我!”她不知哪來的大力氣,甩開了他的手。什麼都是騙人的,她根本不該信。
“有時候我真不懂,你到底想怎樣!”他錯愕看著蹲在地上縮成一團的身子,想大聲指責她不知好歹,但終究是沒有做。
比起生氣這件事,他更擔心身在玻璃碎片之中的她會不會受傷,見她伸手去撿那些碎片,眉頭深鎖起來,瞥見桌上的報紙,於是拿了起來,準備用它一次性清理好這些碎片。
但握著報紙的時候,他不禁被頭條新聞嚇了一跳,這不是他跟書蓉嗎,好幾張照片放在一起,不同角度拍攝他們走進酒店的情景。
頓時臉色變得難看的他,看向蹲在地上撿碎片、雙肩微微抖動的人,難不成她看了?都知道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可以解釋她剛才的態度。
“……”她緊咬牙關,抿著雙唇,拚命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要哭……可是,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視線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但她依舊緊閉著口,努力壓抑哭聲。
她不能軟弱,不能在傷害自己的人麵前哭。可她真的忍得十分痛苦。心仿佛被人拿著刀一刀又一刀地劃著,渾身都疼痛,身上一點傷口都沒有。
就在她失神那會,伸手去碰觸的碎片,一時沒注意被尖銳的地方割傷,血頓時染紅了透明玻璃,顯得有些觸目驚心。她卻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夠了,別再撿了!”腥紅血色映入瞳孔,他眯起黑眸,垂在身側的拳頭放鬆又握緊,如此循環。最終,他不顧她的意願,強行將她從地上拉起。
受傷的手指鮮紅汨汨而出,他緊張拉過,抽出紙巾按住流血的傷口。真是的,要是讓他查出是誰拍的照,他定饒不了。
看到如此緊張的他,她反而笑了,這其中多少真多少假,她真猜不出、看不透。這雙曾經給她溫暖的手,昨晚給得又是誰?“我說了放開我。”
他不悅抬首瞥了她一眼,按住傷口的舉動沒有放鬆:“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我們先去處理傷口,看看裏麵有沒碎屑。”
緊抿雙唇,擔心哭泣聲溢出唇邊的她,忽然再次用力甩開他的手。這種關心,到底是真是假,她已不會分辨,這男人到底還值不值得她愛,她不知道。
“你不要任性……”他知道她很生氣,所以沒跟她計較,按捺住性子再去牽她,可她退後一步避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