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妙聯趣事(2)(1 / 3)

海誓連心對結偶

從前,江南某鎮南街有一位秀才,雖然飽讀詩書,但時運不濟,幾次參加鄉試都名落孫山。生活又極為清貧,妻子死後,他與一個幼兒相依為命。

鎮上北街有一家中藥房,主人是個年輕寡婦。當年跟著當中醫的丈夫,也學了點文化,頗能識文斷字。她對那秀才的學識非常佩服,又對他的境遇深表同情。久而久之,兩人逐漸生出愛慕之情。

這一年春節期間,秀才因兒子有病來到寡婦的藥房買藥,隻是手頭沒錢,想賒賬。寡婦心中已同意,但為了試探秀才的學問,又為了聯絡兩人的感情,有意輕聲細語吟道:

新春佳節何幹葛

秀才聽了一愣,想不到這女老板竟有如此才學,不但出口吟聯出對,而且巧嵌藥名,一語雙關。字麵上是說,過年的時候怎麼來買藥?又含新春佳節,家家團聚,你、我有何關係?“幹葛”,即葛根,藥名。於是,他便以實相告,隨口答對道:

孽子沉屙實苦生

也巧用藥名,說兒子生病。“苦生”,諧音“苦參”。

女老板見他對得如此迅速,且如此工穩,很是佩服;見他那無可奈何的模樣,既好笑,又同情。心想:不妨再試他幾聯,再送藥給他。於是,她又吟道:

本小利微,焉能欠實

嵌進藥名“芡實”,表示不願賒久。

秀才聽出了她的意思,以為是看不起自己,便不卑不亢地對道:

言誠行果,自當明還

表示自己一定會還賬,並諧音嵌入藥名“明礬”。

女子明白,是他產生了誤會,便急忙說:

人孰無情,薄意相幫君父子

說明了要幫助他,又嵌入藥名“附子”,也是諧音。

秀才知道,她富而有仁愛之心、同情之心,非常感激,答對道:

嫂誠有意,高風可救我兒孫

既讚揚了對方的“高風”,又諧音嵌入藥名“兒參”。

女老板這才放下心來,謙虛而又略嫌羞澀地說:

效法古賢,行醫獨活人間命

巧用藥名“獨活”,表示自己不過是向古代賢人學習,做了些許好事而已。

秀才越來越感到這女子不簡單,便衷心地祝福她:

力行新德,樂善當歸世上財

女老板聽對方誇獎自己,又巧用藥名“當歸”祝自己發財,很是高興,也向秀才祝福:

響徹馬兜鈴,收成喜有千金子

用了“馬兜鈴”、“千金了”兩種藥名,借喻秀才一家將有美好的前景。

秀才聽了,自然心中歡喜,隨口答對:

鮮濃羊角葉,景氣新添萬年青

用“羊角葉”、“萬年青”兩種藥名,巧對“馬兜鈴”、“千金子”,不但十分恰切,還祝頌對方生意興隆。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越對越覺得投機,兩顆心也越貼越近了。

這時,女老板禁不住向秀才坦露了自己的心懷:

玉竹冬青,也饒春意

以“玉竹”、“冬青”兩味藥名自喻,又含“冬”、“春”兩個季節名,委婉地暗示了自己的懷春之意。

秀才聽了,激動起來:

金花地錦,偏寓漢情

用“金花”、“地錦”兩種藥名對“玉竹”、“冬青”,又含“地”、“漢(霄漢,天)”一對詞對“冬”、“春”,“漢情”則明確表達了自己的情意。

一個有“意”,一個含“情”。

女老板又低聲吟道:

天上人間,銀河係裏南星耀

巧借“南星”,喻指秀才住在南街;一個“耀”字,表達了她的欽佩、仰慕之情。

秀才脫口而對:

鎮頭店內,玉液漿中北味鮮

以“北味”喻指住在北街的女老板;“鮮”字則是誇她貌美而又善良。

女老板心中歡喜,又出句:

陳皮連翹望

又以“陳皮”、“連翹”兩味藥名,說出自己的愛慕之情。

秀才喜出望外,對道:

熟地合歡來

用“熟地”、“合歡”二藥名,表示很高興和她結為連理的願望。

女老板壓抑不住內心的興奮:

天盟能俯耳

以“天盟”(盟誓)諧“天門”,以“俯耳”諧“虎耳”,巧用藥名表達決心。

秀才更是毫不含糊,爽朗地對道:

海誓願連心

用“海誓”諧“海石”,用“連心”諧“蓮心”,巧借藥名表心情。

不久,在春暖花開的日子裏,這一對有情人終於如願結為夫妻。

村姑笑難舉人

從前,一位舉人進京應試,在一條小河的獨木橋上,迎麵碰見個挑了滿滿兩筐竹筍的姑娘。

姑娘見他的舉止打扮和行囊,心中明白了八九分,故意問道:“先生如此匆匆趕路,連頭都不抬,想必是有急事吧?”

舉人忙答道:“我是進京趕考的舉人。因為時間緊急,請姑娘讓我先過去吧!”

姑娘笑了笑說:“既然是赴京應試,想來先生一定是才高八鬥。這樣好了:我出個句子請先生對,對好了,自然為您讓路;若對不出來,那就讓我過去,您也別進京了,暫且回家繼續讀書,等三年後再考。”

舉人心中好笑,以為一個村姑,會識幾個字?又見她落落大方,很是可愛。便說:“那好吧!在下洗耳恭聽。”

姑娘用手一指自己肩上的竹擔,微微一笑,開口道:

竹擔挑、挑竹擔,竹擔挑竹竹挑竹

巧用複字、頂針、疊字等手法,隻用“竹”、“擔”、“挑”三個字反複組合,生動地表現了自己的勞動生活。

舉人聽了,初以為這有何難?但越仔細琢磨,越感到的確不易。他站在橋上,苦苦思索,終於不得對句,隻得低著頭從橋上退了回來。

姑娘走進橋頭的一座院子。舉人站在橋頭,左思右想,羞愧難當。有心返家讀書,但這三年一次的大考機會難得,就這麼回去,怎有麵目見爹娘?於是,他打起精神,繼續趕路。

進京後,他順利地答完了考卷,也不敢久留,又急忙往回趕。一天夜裏,因錯過了旅店,他就在一位財主家的大門口將就過夜。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睜開眼,抬起頭,見一家僮站在門口,身旁大門上的銅鎖正在銅門環上吊著,晃來晃去。

舉人見狀,忽然來了靈感,一躍而起,慌不擇路,幾乎是一溜小跑,來到那座小橋頭的姑娘家。剛進院子,他就大聲喊道:“姑娘!對句有了!”

姑娘從草房中走出來,見是他,一陣驚喜。舉人也顧不得寒暄,一口氣說出了對句:

銅環鎖、鎖銅環,銅環鎖銅銅鎖銅

手法與出句完全一樣,也隻用三個字“銅”、“環”、“鎖”反複組合。

姑娘聽了,連聲叫“妙”。這時,姑娘的老父親聞聲出來,也連連稱“好”。原來,他早已從女兒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這時見了舉人,對他的才華也十分佩服,便留他在家中住下。

這一對青年男女,不幾天工夫,已心心相印,以心相許了。老人家見了,也十分歡喜,便親自撮合,擇日為他們舉行了婚禮。

當舉人帶新娘子回家省親時,考中進士的喜報也到了家門。

雲霞瑞靄照東床

清末嘉興人錢肇元,字毅夫,曾任鹽官。其中表兄弟、親家陳米山夫婦雙壽時,錢肇元請丹徒人趙曾望撰了一副賀聯:

言無不盡、知無不言,交情同李益盧綸;感代營荊室佳城,最難親築牛眠,風雪嚴寒迎北陸

壽必得名、仁必得壽,福澤勝秦嘉徐淑;羨廣植蘭階寶樹,何況遙聯鳳卜,雲霞瑞靄照東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