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殷紅的眼睛艱難的看向她哭泣的臉,悲哀亦絕望,不管在什幺時候,他永遠不會成為她第一個在乎的人,而他,卻事事以她為先。“那我呢?我不會難過嗎?”他的聲音沒有起伏,隻是在逼問,崩潰的逼問。
她已經抽泣著拽著他的手臂,“我知道···”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他指著自己的左胸口,“愛到,連這裏都沒辦法負荷!”他的哀怒的低吼,“討好你,嗬護你,遷就你,強奸你,囚禁你,控製你,軟的硬的,我什幺都做了,隻要能留住你,隻要能讓你愛上我,我什幺都做了,我不在乎別人怎幺看,不在乎傷害所有人,隻是為了得到你,好不容易等到你說一聲喜歡我,我以為我擁有了全世界,”他慘笑著,月光明亮了他臉龐的淚痕,深刻刺眼,“可是,你在乎過我多少,在你心裏隨便什幺人都能比我重要!”他的音量始終不大,他也沒有再說下去,他怕他不能控製,再度傷害她。
他覺得他的深情被她擊得粉碎,零落了一地的迷戀,他無力撿起,全都留在她的周圍。他不敢回頭,因為怕了她無所謂的眼神。房間的門被重重的摔上,聲音巨大,卻比不上他心碎的聲音更響,更刺耳。
他的車,在夜幕中狂飆著離開城堡,就像她選擇離開的那一晚,疾馳而去。
安如月和用人趕到房間的時候,隻有白日萱坐在地上,哭得聲嘶力竭。
如果上一秒她還在猶豫著放開他,那幺這一秒,她的心已經裝不下離開他的念頭了。她就是要別人把話說得明明白白她才能懂。她以為白日蕭或許能跟鍾詩音在一起,她以為白日蕭或許沒有那幺愛她,她以為她或許能接受安如月的安排愛上別人,但是在他甩門而去的時候,那聲巨響,是因為混合了她的心碎的聲音,才如此刺耳。
她不是個很有安全感的人,很多事如果他不說,她永遠不能知道,就像他愛她,就像他那幺愛她,就像他把她當成全世界。就是這樣的自卑作祟,她以為他們的戀情不是最好的結果,她以為她可以找到合適的男人,他能找到更合適的女人,但是自卑在對他的迷戀之前,不堪一擊。
她不敢追,她怕了他的冷酷,怕了他的憤怒。
悲涼的心境,在涼意猶存的初春,她沒了他的保護,還是陷入了痛苦。39度的高燒,她沒了他的勸慰和哄騙,一直昏昏沉沉的睡著,卻還能從眼角流出淚,跟她的體溫一樣滾燙。
安如月著急的在她的床邊徘徊,看著她把吃下的藥吐出來,滴水不進,她坐立不安。醫生盡責的守在旁邊,顆粒吞不下就換中藥,一碗一碗的中藥讓她幾乎把黃疸水都吐出來了,從早上忙到傍晚,她的高燒才有了一點好轉,但是還是昏睡著。她一直在等,等他來安慰她,可是一直到深夜,他都沒有出現,他真的生氣了。
安如月一直為她的病情忙的不可開交,忘記了將她的生日宴會取消,直到用人提醒,已經來不及了。她慌慌忙忙的吩咐著用人打電話給客人賠罪,離開了白日萱的房間。
他不知道她生病了,直到他拿著生日禮物,帶著不管她願意與否,都要將她帶走的決定踏進空蕩蕩的城堡時,他慌亂了心智,他才離開一天而已,她的臉已經蒼白如此,仿佛一捅就破的脆弱糯米紙。他撫著泣血的心,含淚走近她。
他舔吻她被高溫幹涸的唇瓣,他不喜歡那樣的豔紅,他隻喜歡她的櫻粉,那才是健康的顏色。
她沒醒,但是她已經能夠知道,是他在滋潤她的唇,“蕭,”她虛弱的叫喚,被他緊緊的抱起,靠在他溫暖寬闊的胸膛。
“對不起,萱萱。”他的淚貼著她的臉頰,與她一同灼熱難熬。
她慢慢睜開眼睛,看到他淚紅的雙眼,滿是心疼,“蕭,我愛你,我想跟你在一起,隻想跟你在一起。”她僅存的清醒支使她直切重點,不管多少歉意,多少痛苦,告訴他,她愛他才是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