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看著末路在即,疆塬竟無一絲恐懼的神色。

“哼……這樣叵測的發展,倒是合我的胃口。”

他閉上眼,吐露道:“當初我覬覦天泱殿,便想將之收入囊中。任何妨礙我的人,都要讓它死得難看。”

楚燃竹冷道:“心不向正,一味追求貪念,如今身敗名裂又怨誰人?!”

“怨不得誰……”疆塬睜眼,嘴角卻扯出條看不透的弧度,“若真要怨,就怨那素衣道長給我奇魄琉璃吧。”

楚燃竹立刻追問:“他究竟何人?!目的何在?!”

“嗬嗬……待你知道的時候,隻怕你,還有你的蘭薰,都要落到比死更慘的下場。”

最後一刻的笑,狷狂之極,疆塬說完就突然口冒鮮血,似是咬舌自盡了。

一種怪異的寒意攀上楚燃竹的全身,他一心想手刃之人,竟然這麼快就不明不白死去,死的如此意外又突兀,還將一個看不清的陰謀帶入棺材了。而這人死前最後一句話,究竟暗指了什麼,實在讓楚燃竹很是介懷。

手中,不著意捏緊了奇魄琉璃。

此刻的楚燃竹竟覺得,就是手中這美麗無瑕的珍寶,造就了一個個歪曲的欲念,也改變了一個又一個人的人生軌跡……

翌日,蘭薰回到了青冥穀。

楚燃竹就等在她的宅門口。

乍見彼此,蘭薰有些不知所措,半天才定下口氣,強笑道:“楚公子來這麼早,是有什麼事麼?”

楚燃竹定定從懷中取出一塊包著的手帕遞給蘭薰。

蘭薰接過,尚有點狐疑,打開一看,訝道:“奇魄琉璃——?!”

楚燃竹道:“疆塬已死,琉璃便是他的白玉圭。”隨後將來龍去脈大致講給了蘭薰,順便說明,太祀與潤玉在那之後皆認為天泱殿那群烏合之眾已然靠不住,父女二人商量後似要歸隱山林。

蘭薰將之前收回的第一片琉璃取出,兩枚碎片互相感應,融合為一體。

她施了個禮,“謝楚公子相助。”

“何來答謝之說。”楚燃竹道:“前日惹你不快,權當賠罪了。”

蘭薰略有愕疑,不想這時,突然一道金燦燦的身影闖入蘭薰的眼。

那是個嬌嫩精致,風姿曼妙的女孩,即便少去一隻胳膊,依然散發著不輸於蘭薰的豔麗,說不準還勝蘭薰一籌。

蘭薰一見到潤玉,立刻胸口堵了起來,表情也變的僵澀而不高興。

“……潤玉小姐?”

楚燃竹詫然的瞅著她,步到自己身前。

“我要和我爹去天柱山隱居了,我來跟你道個別,還有,有些話想和你說。”

這一句躊躇又傷感,本來很哀涼,可聽入蘭薰耳中,跟刺一樣不舒服。

楚燃竹沉默須臾,“小姐請講。”

潤玉抬眼望他,或許是自己這一去不知還能不能再與他重逢,此刻也不用顧及其他了。

“楚燃竹,我想問你,你究竟有沒有在乎過我,一點都沒有嗎?!”

又是這樣直接,且因為當著蘭薰的麵,令楚燃竹更覺得難以招架,隻能道:“小姐,那日在郝劍丘墳前,在下已說得很清楚了。還請小姐不要將大好青春,耽誤在我身上。”

潤玉似也料到,冷笑一下,霍然指上蘭薰,叫道:“那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