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祀自從做了階下囚,每日寅時便要起床去砍柴。

他此刻正砍好一大捆,剛背上天泱殿的天梯,迎麵就見疆塬手持白玉圭,赫然立在偌大的空地中央,等待他大駕光臨。

太祀頓生防範心,丟下木柴,冷道:“看來我已半隻腳踏入森羅殿了。”

疆塬遠遠的笑道:“果然具有自知之明,不須疆塬多加暗示。”

“哼,要動手就別廢話!”

太祀性子剛烈,當下握緊了斧頭準備開戰。

疆塬也不再贅言,操起白玉圭就掃出一道白色的弧光。

怎料電光火石間這白光被一支劍給橫空攔截住了!

下一刻楚燃竹現身在兩人的中間,手持幽冥劍,黑色的身影溶入剛泛魚肚白的天色之中。

疆塬低低道:“又是你……!”

楚燃竹不語,但展幽冥劍,浩浩殺氣凜凜散發。

戰事頓時爆發。

一人持幽冥劍,眼花繚亂,英姿颯爽猶酣戰。

一人揮白玉圭,風馳電掣,以不變應對萬變。

打鬥這數個回合內旗鼓相當,兩個人一剛一柔,卻寸土必爭。

可哪料就在疆塬躲開楚燃竹的一劍後,突然被一陣狂風從背後打中,令他吼叫一聲,摔在了不遠處。

楚燃竹、太祀驚訝,連同剛趕來的潮風和潤玉。

隻見疆塬咬牙看向側後方。

半空中懸著一個人,渾身騰著殺氣,腳踩一片狂風——竟是個孩子!

“阿年——?!”

“阿年——?!”

楚燃竹和潮風不約而同的叫出——這居然是他二人的表弟,也就是水川姑母的獨子——阿年!

……奇怪,蘭薰不是說阿年神誌全無,被姑母囚於禁院之中嗎……楚燃竹甚是不解。

懸在半空的男孩,麵無表情,就如沒有靈魂的人偶。

“死……疆塬……死……”

聽著這機械般念出的字詞,疆塬起身氣道:“你是什麼人?!”

“死……大人都該……死……”這便是回答。

疆塬氣急敗壞,罵道:“找死!”揮著白玉圭打出道白光。

阿年輕盈的避開,轉而便如流星般攻了上來。

戰鬥變成了疆塬與阿年之間的,激烈萬分。

這紛亂的戰鬥令太祀、潮風、潤玉皆看不清,唯有楚燃竹,仿佛能在眼中分解戰況般,看得清清楚楚……

“奇魄琉璃!”

他看出來了,疆塬手中的白玉圭竟是琉璃所化!

潮風不知道楚燃竹在說什麼,隻得問:“咱們就這樣一直幹看著?阿年他為啥變成這樣了,咱們該幫誰啊?”

“幫蘭薰——!!”

楚燃竹倏地躍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攪亂戰況,趁著疆塬分心,當下搶走他的白玉圭脫出酣戰。

疆塬被掃落,跌在了地上,霎時就驚慌無措。

同時阿年停止攻擊,懸在半空中,腳踏著颶風。

楚燃竹凜然道:“疆塬,你還有何話說?!”

疆塬果真說不出話了,眼睜睜看著楚燃竹狠狠握著白玉圭,將之捏了個粉碎!然後白光流竄,又在他手中彙作一枚剔透的玉石碎片。

楚燃竹道:“奇魄琉璃,我代為收回!”

“你……!”疆塬顫抖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你等泯滅良心之輩,無需知曉!”展劍一揮,楚燃竹之姿,意味著他的下一劍,就要取疆塬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