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雯見我嚇得夠嗆,壞笑著道:“怎麼樣?我的駕駛技術還不錯吧?在泰國學的,花了我160萬呢。”
“丫的,泰國還教這個?嚇死老子了。”
“當然,在泰國不用拿賽車駕照就可以上私人的賽道。”
“有這駕駛技術你不早說。”我的語氣已經從驚嚇變成了敬佩。
“早說?早說有個亂用?現在我們油箱見底,也擺脫不了他們。”
現在我有了足夠的精力去看地圖,我將手機地圖從標準模式調整到衛星模式。這個模式其實就是衛星照片,分辨率一米,足以看清每一棟房子,每一棵樹。我說道:“前方7公裏有一條河,我們就利用這條河,現在換成我是領航員,你隻需聽我指令,ok?”
“ok!”
“現在,前方200米路口右轉,就是前麵那個土路。”
“啊?土路?你確定?”
“確定,我要讓我們都無路可走!”
這時,後車擴音器傳出一個人說話:“陳明老弟,你們怎麼走得這麼慢,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停下來,我們幫你解決。”
王梓雯啐了一口:“臭不要臉的東西。”
我心中冷笑,老子要是停下來才是信了你的邪。
車子突然急轉,衝下鄉間公路,來到一條很窄的土路,三輛越野車緊隨其後。待他們跟了一段距離,我對王梓雯下達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命令:“左轉,衝進玉米地!”
王梓雯這下沒怠慢,一個急轉彎,車子頓時淹沒進一片枯黃的玉米杆的海洋裏。
玉米杆撲麵而來,被汽車保險杠撞彎後拍打在引擎蓋上,劈裏啪啦狂響不止,零碎的枝葉呼啦一下,順著風擋玻璃留下的空洞飛進駕駛室。王梓雯忙舉起一隻胳膊擋臉,大叫著:“我什麼都看不見啦!快想辦法!”我轉身扯斷後排的座椅靠墊,高舉擋在我倆麵前,大聲叫道:“別慌,看不見對我們不利,但對他們更不利,保持住距離。”
後麵三輛追車不停的用擴音器叫喊著,一會說我們偷了東西,知錯就改他們可以既往不咎,一會說我們變成了卑鄙小人,不識抬舉。威逼利誘都用上了,道德轉嫁這種伎倆,卑鄙小人用得比君子嫻熟得多。直至發現我們全然不理,才停止無謂的叫喊,一聲不響的沿著我們趟出的路線跟在了後麵。
四台車在田野間你追我趕,碾壓過各種無人收割的農作物,留下數條狹長的軌跡。我們的車故意沿s線路左右亂擺,增加後麵跟蹤和射擊的難度。雖說他們的視線相對優勢,但我們車輛性能和駕駛技術遠超他們,gls550在壟溝間如履平地,將他們不遠不近的吊在身後。
嘭的一聲,車後玻璃炸出無數個小孔,連成幾個較大的窟窿。我隻覺臉上一涼,幾顆鋼珠貼臉飛過。王梓雯更是嚇得驚聲尖叫。我安慰道:“別怕,散彈槍射不穿兩排座椅,收緊胳膊,別讓身體暴露在座椅外。丫的,王八犢子終於開槍了,老子也回敬你們點顏色瞧瞧。”
我抄起腳下的黑曼巴c,對著後麵越野車連射三箭,其中一隻準頭不錯,正穿他們的過風擋玻璃,可惜隻留下一個小洞,並沒有對視覺造成多大的障礙。後車的人被我一激,變得更加暴躁,散彈槍砰砰連響,我們的車中控台又叮的一響,輪胎氣壓顯示為0。
王梓雯焦急的喊道:“怎麼辦?”
我掃了一眼儀表,馬上又專注回導航,頭也不抬的說道:“撐住,馬上就到了,現在轉變策略,盡量和他們拉近距離。”
“拉近?我沒聽錯吧?”
“沒錯!前方馬上會有一條河,一會準備右轉,到時候我會開槍狙擊,爭取把他們晃到河床上。”
王梓雯會意,故意放慢了速度,讓後麵三台車緊追在身後。
我緊盯著手機地圖,提前預告著距離:“還有200米,準備右轉。150米,100米,50米,現在,馬上!”
gls550在玉米地裏突然右轉,與此同時,我掏出手槍,對著後麵的車連開兩槍。命中與否我根本不在乎,我隻需讓他們聽到槍聲後分神,哪怕隻有一秒鍾,也足夠了。
後車顯然沒想到我突然開槍,不敢緊跟,轉彎半徑略比我們大了一點點。
我的眼前豁然寬敞,原本遮蔽視線的玉米杆突然消失,一條小河已近在咫尺。河水不寬,細長如帶,但河岸與河床的高度超過一米,有著讓汽車絕望的高度。
gls550的車身幾乎是漂移著擦岸邊而過,左後輪三分之二已經掉出河岸,壓得泥土塊塊滑落,最終修正了過來。
我的心忽的一寬,嘴角終於揚起一絲陰冷的笑容。
三台追蹤而來的越野車,其中兩輛躲避不及,直挺挺的從岸上飛下,一前一後插到河床上,受損相當嚴重。最後麵一輛越野車及時刹車,停在了岸邊,幾個人慌忙下車,搭救受傷的同夥。
看著自己的計謀得逞了大半,我大笑兩聲道:“繼續開,就沿著河岸全速前進。”
王梓雯麵色也稍微緩解,油門狠踩,車輪卷起的泥土如同孔雀的尾巴。
車子又前進了一段,見追兵尚遠,我冷靜的指著對岸道:“棄車,遊過去。”
王梓雯這才算是了解了計劃的全貌,滿意的喊了句yes,抓起弩箭下了車。我胡亂抓了幾樣食物,和王梓雯一起跳到河床,奔跑著衝入冰冷的河水。霎時間,寒意直透衣物沁入骨髓。還好河水不深,最深處不過胸口,我和王梓雯半遊半走,不到一分鍾就遊到了河對岸。
剛一出水,我隻覺得身子忽的變沉,雙腿更是灌鉛般沉重,舉步維艱。我豁然明白,那是冬裝偏厚,吸附了大量的水,這讓我倆上岸的過程異常艱難,我和王梓雯互相攙扶,連滾帶爬的翻到岸上,又一刻不停的向玉米地跑去。剛跑了沒多遠,我隻覺得整個後背都是一痛,緊接著身後傳來一聲槍響。
張氏兄弟隔岸開槍了。
現在敵我雙方距離已過百米,散彈槍在這個距離基本失去了殺傷力,我隻是覺得背後一痛,連忙把手伸進衣服內摸了兩下,感覺自己並未受傷。我知道他們的底,隻有這一種武器,我露出勝利者的笑容,隔岸大喊道:“張氏兄弟,這個仇我記下了!”說完拉著王梓雯隱沒進玉米地。
我的金蟬脫殼之計已是圓滿成功,此時他們若步行追過河,我們也隻需要保持速度即可,若是返回到公路再繞道包抄,屆時茫茫大地,想找到我們也絕無可能。
等進了玉米地,我立即抓了一捧土灑在頭上,又將衣服染成土灰色。王梓雯問道:“這是幹嘛?”
“偽裝一下,咱倆爬回岸邊,萬一他們真的追來,好偷襲他們。”
王梓雯也學我往頭上撒了一捧土,俯身爬回玉米地邊緣,探頭向河對岸望去。
形式終於反轉,我們憑借這條小河占盡了地利。隻見對麵一群人集中站在河床上嘀咕著,其中一個氣憤的向前踏了兩步,小腿剛浸入河水,就被後麵幾個人喊住,扭頭正在說著什麼,我不確定他們是否打算過河,但他現在離我倆最近,我對王梓雯說道:“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