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清晨,董斌又跑過來叫我,神情相當低落,讓我出去看看。我快步來到軍分區正門,就見門外的柏油路上寫著四個大字:交出陳明。
字跡未幹,還保持著鮮紅的血色。
我憤恨的錘了兩下大門,痛罵守備蠢笨,隨即把大叔叫上前來,說道:“實在不行,咱們退守到一個房間。”
大叔思考了一下,說道:“恐怕不妥,韓帆畢竟有智商,雖然我現在不清楚它為什麼隻殺人不要槍,但是萬一他搞到手雷或者其他武器,退到一個房間搞不好會被他一鍋端。”大叔頓了頓說道:“我看還是今晚再增加些守備吧。”
這一天晚上,守備數量增加到30個,每個人都知道強敵當前,不敢有絲毫懈怠。發電機的數量也從一台增加到了三台,馬達聲徹夜轟鳴,無數燈光將軍分區照得如同白晝。這一晚,韓帆剛悄無聲息的繞到一個守備身後就被旁邊的人發現了,那守備立刻大聲呼叫,被攻擊的人也算激靈,覺察到異樣後馬上趴在地上,給其他人創造了開槍機會,可韓帆速度太快,兩個起落就跳出了圍牆。眾人剛要慶幸今晚沒被韓帆得逞,卻見那趴在地上的守備站起身,用手摸了摸後脖頸,手拿到眼前時已沾滿鮮血。他的後脖頸處還有一排清晰的牙印。
所有人都知道,被喪屍咬到就等於宣告死亡。病毒會在血液裏快速繁殖,1小時左右的時間,人就會變成喪屍。
等我趕過去時,那名守衛正跪在地上,不住的哀求眾人。守衛名叫郭強,央求大家救救他,別殺他。可沒有人同意,無奈之下,郭強要求大家把他放在一個不能被喪屍吃掉的地方,讓他靜靜的變成喪屍,他說這樣至少覺得自己還活著,心裏會好受一些。
我們把他放在軍分區對麵不遠處的一輛公交車頂,借著月光眼看著他昏迷,然後身體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痙攣,最後掙紮著站起,在圓月的渲染下像極了恐怖片裏的鬼。
第四天天還沒黑,我又像前幾日一樣嗜睡,早早躺在床上,恍惚中聽見走廊裏亂哄哄的有很多人說話,由於我和羽霏是睡在裏屋套間內,隻能隱約聽見他們在說什麼綁不綁的事情。
七嘴八舌中,我聽到了大叔的聲音:”你們這是逼著陳明去死。”
這句話讓我心裏激靈靈一下,頓時睡意全無。
接著我聽到王偉成的聲音:”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總不能因為陳明一個,就讓我們都陪著他送死。”
朱文婷立刻叫道:”沒有明哥,軍分區能有今天?”
人群中有人發聲:“那可說不準。”
朱文婷氣道:“反正軍分區是明哥拚命才搶來的,怕死的話,你們自己出去找地方。別忘了,你們中大部分的人都是他救回來的,現在你們卻要逼他去死,你們,你們簡直沒有良心!”
我大吃一驚,起身仔細傾聽,他們好像是以王偉成為首,爭論的焦點在我身上,好像所有幸存者都想把我從軍分區驅逐出去,而大叔,陳龍和朱文婷則堅決反對,董斌則在兩邊打著圓場。
幸存者們堅持交出陳明,還說著什麼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我一下子如夢初醒。韓帆精心設計的離間計,現在生效了。
於是我坐起身,不緊不慢的穿好了衣服。
這時眾人的言辭越來越激烈,彼此火氣越來越大,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隻聽到大叔喊道:”你們不用再費話,想害陳明,我們說什麼都不同意!”
接著就聽王偉成道:”你這麼說咱們就是沒得談嘍?那好,那可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然後就是一陣稀裏嘩啦拉槍栓的動靜,看樣子馬上就要交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