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別叫我兄弟,聽著別扭,我姓郭,文俊。”郭文俊很是大方,完全沒有羞澀和忸怩。
郭文俊的家隱藏在青山綠水之間,簡陋破舊,簡直像鬼宅一樣。龐戈女真不敢相信一個家會這樣混亂。畫作是東放一張,西放一張,整個房間都顯示出一種頹敗的氣氛。
“這裏太荒涼了吧?你一個人住不害怕嗎?”
“這房子的確荒涼,隔壁還是義莊,但我就喜歡它的幽靜。”郭文俊說到義莊也不避忌,開始埋首於一堆的畫像中找山水畫。
房間裏多是美人像,刻畫的栩栩如生。屋頂處好像還裂開了,可能是為了擋陽光還糊上了一張畫像。趁著郭文俊東翻一張西扔一張的找山水畫的時候,龐戈女眯著眼睛盯了一會兒屋頂上的畫像,原本漫不經心的眼神忽然露出了不一樣的目光:“畫上的女子……”
畫上的女子實在是太驚豔了,一件乳白色的綢衣鬆鬆的用緞帶係著,欲掉不掉,透出幾分隨性,幾分情色,碧油油的玉簪扣著長發,臉孔籠著一層紫紗,隻露出透出靈氣的美眸,就這麼站著就已經風華絕代。
尤其是正巧有陽光照在畫像上,整張畫好像通透起來,女子好像活過來一樣似嗔似笑的望過來。
龐戈女看得有些癡了,知道郭文俊拿著山水畫走過來的時候才驚醒。
“讓你久等了。”
“這畫……”
郭文俊順著龐戈女的目光看去,頓時和畫上的女子打了個正麵,畫上的女子直勾勾的盯著她,郭文俊心中暗歎今晚一定要把畫像取下來,不然一回家就看見有個女人趴在屋頂看著你,真叫人心寒。
“是這樣的,前天屋頂塌了,陽光透進來,作畫不舒服,隻能把這張畫貼上去擋擋陽光。”
龐戈女的心情有點不痛快,整間房子就數這張畫最有靈氣了,竟被這樣對待。
“這畫上的女子是何人?”
郭文俊聽到龐戈女這話居然撲哧一聲笑出來了,這一笑讓龐戈女發現郭文俊的姿色也是不錯的。郭文俊笑了好半天才止住笑聲:“難不成你看上她了?”
“對,就是看上她了。”龐戈女承認的倒也爽快。
“不過,這女子已經去世多年了……”郭文俊的神色不禁有一些黯然。
“哦……”龐戈女不禁也一聲歎息,但也沒有太多的不舍,畫中的女子太仙姿玉質,美好得仿佛不像人間似的。到底是紅顏薄命呀,要是這樣的女子存在在人間,不知多少男人要為她掙破頭腦。
“你這裏,怎麼如此多美人像?”龐戈女問道。
滿室的美人圖,擠擠挨挨的,各式各樣的美人都有。
"畫這個受歡迎嘛。”
郭文俊把剛才掉在地上的美人圖一張一張拾起來,“好多富家公子向我訂造呢,你要不要也買一張?買三張送一張,****半裸什麼都有。”
當然郭文俊不能說自己為了取材經常趴在陰暗的角落偷窺女人,這年頭,賺點錢,不容易呀。
龐戈女連忙擺擺手:“不用不用,你留著自己收藏吧。”
“也是,看你細皮肉嫩的,唇紅齒白的,比女孩兒還女孩兒,攬著銅鏡看自己不是更好。那你有沒有興趣賺點小錢?我把你畫在畫像裏,賣出去四六分怎樣?我不會把你賣賤了,怎麼也要100一幅。“
“這個更不用!”龐戈女馬上打斷郭文俊的滔滔不絕。
龐戈女的容貌的確比一般女子秀氣很多,從小她就學戲,十五歲就唱成了名角,從小浸在脂粉堆裏,讓她的相貌也略帶陰柔。
文俊說:“你這麼漂亮,要不要當明星?我認識很多明星的朋友,一個月之後有試鏡,你要不要去?”
龐戈女正無聊呢,就說:“去啊."
一月的光景漸漸過去。
今兒的李湘館熱鬧至極,到處是張燈結彩。滿屋子的鶯鶯燕燕,脂粉響起直撲鼻。站在舞台後的女兒家年齡參差不齊,有年方二十的小小女孩,也有年過二十,渾身散發著嫵媚成熟氣質的女人。她們有的是尋常人家的女兒,也有的是大大有名的紅牌,更有些是一些小歌舞團,戲班的名旦。
做明星的機會,誰不想?就是沒有被人看上,就是能進露麵,自身的名氣也能大大的增加,身價也翻倍不少了。
龐戈女端坐在李湘館的角落,冷冷地打量著周圍女子的神色。
她們有不安,有嬌羞,有漲紅了臉,心神忐忑的,還有的是自信滿滿,躊躅滿誌的。但就沒有一個像她那樣靜坐一旁,好像事不關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