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沒有聽到龍成飛的話一樣,林帆澈繼續舉箸,眼前的醬肉深紅細膩,餘香悠長,自己千辛萬苦將浮影醫組一部部長,玉壺冰這一代女弟子中名聲僅次於如故的駱吟月師姐從師父手下磨過來做菜的選擇果然是再正確也不過的。
“師姐!”看著一臉安然自得的林帆澈,龍成飛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隻好拋出最後的殺手鐧來,“你的獅子驄,跟熾北馬場少場主思賢的那匹長的真是很像啊。”
“既然都是馬,又有什麼長的不一樣的。”緩緩的露出笑容來,林帆澈放下碗筷,站起身來對上剛到門口的皇甫千軍的目光,“我該走了。”
然而,在她與龍成飛擦肩而過的時候,一句話被輕輕淺淺的丟了過來。
“等我回來。”
獅子驄,胭脂馬,兩匹駿馬放慢了步子懶洋洋的並肩而行,駿馬上的主人也是一樣的漫不經心。
林帆澈毫不避諱的偏過頭去看皇甫千軍——一如既往的溫柔側臉,桃紅色的暖裘更襯得肌膚雪白,長長的睫毛垂下來,淺淺的遮住修長的鳳目。
今天的他……有些反常呢。
見麵的時候一改往日的樣子,僅僅是輕輕的打了聲招呼就沒再說什麼。在馬上的時候也是一言不發,究竟……究竟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呢?
難道是他知道了自己托公子悵晚傳口信給自己的舅舅——熾北馬場當家厲風行,叫他明年二月末就開武林大會的事情?沒錯,這件事情自己的確是有私心的。自從皇甫千軍提起明年田怡就要去競選武林第一美女的名頭時,林帆澈就開始暗生嫉妒。好在尚存有自己容貌也是個中人之姿的自知之明,要是真靠浮影的力量去拿個第一美女實在是勝之不武,否則恐怕她也要去參加比試了。
不過,這件事情就算是他知道了又能如何呢?最近魔教企圖染指中原,提早開這武林大會也是應該的啊。苦笑著搖了搖頭,突然聽到皇甫千軍疑問的聲音:“噢?織錦台開始重建了啊。”
“是我買下的,我打算把玉壺冰建成南方的岐黃穀。”順著千軍的目光看去,林帆澈微微的笑了起來,“要不要過去看看?”
“改日吧。”收回目光,千軍淡淡的應道。
還是說他在怪自己擴建玉壺冰沒有告訴他?眉心稍蹙,林帆澈想道,自己不過是覺得最近新年事務雜亂所以沒有去煩擾他而已……而且,玉壺冰本就是浮影屬下組織,就算很多事情自己可以做主,不該外傳的事情畢竟還是不能說的。浮影的內務事沒有告訴他,他又有什麼好不高興的呢?
那麼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他今天對自己如此冷淡?是聽說自己終於忍不住誘惑,讓梅疏影不時送來關於樊歆的報告?還是發現自己令岐黃穀暗暗的找唐門的麻煩?抑或是聽說了前幾天有個小師弟過來對她暗訴眷戀之情?
好吧,如果是最後一個,她想她會相當高興,但那怎麼可能!
“千軍,你今天怎麼這麼沉默?”低低的歎了口氣,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若真是一一想起來,自己私下隱瞞的事情還真不少,想要猜出千軍到底因為哪件事情而如此冷漠也真是不容易,如此看來,林帆澈也隻能開口詢問了。
“啊,昨夜沒有睡好。”堪堪的打了個哈欠,千軍無精打采的回應道,眼下淺淺的寫著幾分暗青的顏色。
“這樣啊……”沒睡好?這問題可不小。是至臻閣事務太忙還是——咬著嘴唇,林帆澈有些不懷好意的想。聽說,前幾天,可是有人送給千軍一個嬌柔纖弱,名喚承雲的男寵呢,“春宵苦短日高起啊……”
“……是你想太多了。”淡淡的掃了林帆澈一眼,皇甫千軍歎息,“沒什麼的,隻是我有些困倦罷了。”
是我想太多?那你倒是說說就你這個拈花惹草的性格,又怎麼能讓我安下心來啊。心中黯然,林帆澈不由歎息,我知道我沒有管你的資格,千軍。可是,我的心也畢竟還是會疼的啊。
轉過眼去看皇甫千軍,修眉鳳目,柔和的麵孔,飛揚跋扈的脾氣,怎麼看怎麼都不像自己會喜歡的那種類型。
可是……誰叫自己喜歡上了他呢?這種事情,是無論如何也怨不得人的。
皇甫千軍,無論你心裏想的是什麼,無論你昨夜與誰發生了什麼,你最終都會是我的。抬起頭來,林帆澈打馬揚鞭。
我是不會放棄你的,千軍。就算有一天你像對待別人那樣趕我走,在臨走之前,我也會讓你你記住我一輩子。
——以浮影左護法的尊嚴與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