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棵樹姑娘你別笑別人,你的卦象我也算好了。”瘋道士瞪眼,“風水渙卦而且還無變卦,風行渺渺,流水渙渙。最近你們那的人心問題很差啊,不渡江山大川,堅守中正的話,恐怕有患。”
“芷沁明白了。”心神一淩,芷沁斂衣做禮,“芷沁……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皇甫千軍的目光移到芷沁身上,半響無語。
“十年前,我剛入帝京。”皇甫千軍並沒有多問芷沁,但是芷沁還是給他解釋道,“路上,遇見了他。”
“那個時候懵懵懂懂,也不知道他是誰,隻是見來接我的浮影對他很是尊敬。”回憶著往事,芷沁的唇角浮起笑容,“小時候的我怕怕的,他卻是手舞足蹈,遞給我三個錦囊。”
“他告訴我,在需要的時候打開錦囊,裏麵會寫著解決難題的方法。接下了錦囊我就被帶入了浮影,由於身份特殊,我的自由也比較大些,那天晚上給如故寫信的時候,我便想到了這錦囊。”
“那個時候年少輕狂,不信他的話,越想越蹊蹺,於是就打開了一個。誰知裏麵是一張白紙,附著一個字條,‘寫信時紙不夠?那麼用這張吧。’”
“當是的反應自然是愣住,然後又打開第二個。裏麵居然還是一張白紙,字條則換成了:‘怎麼還不夠?那再給你一張紙吧。’”
“握著第二張紙,我愣了半天。傳說中的錦囊妙計,難道就隻是這種東西?然而我突然就了悟了,因為他給我的錦囊妙計的確是靈驗的,雖然莽撞的打開了兩個,但是年幼的我相信,在我真正遇見困難的時候,第三個錦囊中,一定會有萬全之策。”
“於是我帶著第三個錦囊開始了我的浮影生活,太子雖是長子,卻深得先帝寵信之萬貴妃嫉恨。”回憶著,芷沁輕聲,“陛下聽信萬貴妃讒言,幾欲廢太子。太子的生母淑妃,也早早被害死……四年的勾心鬥角後,太子終於繼位。又過了兩年,王位算是徹底穩定下來。這六年危機重重,我也格外珍惜那個最後的錦囊。就算是最危險的時候,也沒有舍得用過。”
“直到安定下來之後的某一天,我突然發現錦囊早已不見,卻又似乎,它從來未出現過。”
“……他也算是個奇人了。”聽著姬芷沁娓娓道來,皇甫千軍不由沉吟,“隻是,他為什麼管你叫做兩棵樹姑娘?”
“這個我也不清楚……”姬芷沁一臉無奈,“也許,是他個人的惡趣味吧。”
“舞醉。”誰說春雨貴如油?眼見就要行至少林寺,天空中竟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看看天色也不早了,皇甫千軍大手一揮下令投宿,於是一行人找了鎮子上最好的一家店住下。
由於武林大會在即,店中的客人基本都是武林中人。皇甫千軍與姬芷沁都不喜在蛇龍混雜的地方吃飯,便全都躲進了各自的屋中。
“師姐?”聽到姬芷沁的聲音,站在窗前仿佛看雨景的袁舞醉手一抖,轉過身來。
掃了一眼她身後咕咕飛出去的信鴿,姬芷沁微笑:“是給師傅的吧?”
“啊,啊?師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袁舞醉強做鎮定,“你說什麼啊?”
“鴿子,香如故那丫頭江湖曆練太少看不出,我還看不出嘛?”淡淡飲茶,姬芷沁開口,“岐黃穀哪裏會那麼放心我們,再者,玉壺冰也是一塊肥肉啊。”
“師姐果然好眼力。”臉色來回變換了幾次後,袁舞醉似笑非笑,“師姐,跟岐黃穀爭是沒有意義的,盡管你有至臻閣做靠山,但是男人的恩寵是最不可信的。他會願意為了你而得罪岐黃穀麼——你不覺得比起一個小小的玉壺冰,唐門更加有用的多麼?”
“你既然知道我心在至臻閣,又怎麼可能在乎什麼玉壺冰。”雖是挑眉,姬芷沁卻說得一臉水波不興,“玉壺冰僅僅是我踏入至臻閣的一個階梯罷了。師傅若是要玉壺冰,做徒弟的豈能不給?隻是舞醉啊,我警告你,不要在玉壺冰還屬於我的時候動手動腳。”
“無論舞醉做什麼,不過是師門的意思罷了。”袁舞醉也毫不示弱,“來自於師門的命令,舞醉縱是萬死,也不敢不從。”
“若是師傅真的需要玉壺冰,叫他派人直接對我說,姬芷沁自然雙手奉上!”站起身來,姬芷沁假做微怒之意,拂袖離去。
袁舞醉沒有看見,當姬芷沁推門而出時,唇角那一點似假還真的笑意。
長風呼嘯,細雨微寒。
一場暴雨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