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是說，咱們玉壺冰裏麵，有四個浮影？”愣愣的重複，李玉瀧麵上更為疑惑。
“玉瀧，告訴我，你是想在醫組安分守己的當一名大夫，還是想去北堂……”並不理會李玉瀧的話，姬芷沁隻是靜靜說道，“你要知道，丙申六二現在在北堂，我可以將你們分到一起——你不用現在回答我，你可以等到了少林的前一天再選擇。”
“你有什麼權利這麼說？”李玉瀧反問道。
“如果你選擇醫組，那麼回去之後你就會接到調回京城的命令，玉壺冰的事情也與你無關了。”打馬向前，姬芷沁悠然的說，“如果你選擇北堂，那麼我自然會告訴你。”
風塵滿路，兩人皆再無他話。
少室山下，姬芷沁勒住馬頭，不發一言。
“北堂。”李玉瀧的聲音很輕，但是很堅定。
“你可要知道，玉瀧。”別過臉去看那漫天的風輕雲淡，姬芷沁說道，“一旦決定，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李玉瀧明白。”咬咬牙，李玉瀧回答。
姬芷沁不再說話，從懷中摸出一貫帶著的漢白玉方盒，玉瀧以前也見過這個盒子，長約四寸，寬略過兩寸，八個角上鑲著八顆明珠，裏麵一向裝著製穴放血的銀針。
然而這一次裏麵空空如已。姬芷沁壓著機簧，又在裏麵按了幾處。啪的一聲盒底彈開來，露出一塊三寸長的青銅牌子，正麵兩個篆字“浮影”。
翻轉過牌子來，銅紋斑駁，後麵的六個小字卻是清晰的很“北堂正組組長”。
“你是——”倒吸一口冷氣，李玉瀧住了口，隻是望著姬芷沁，臉上一片肅然。
“受封不過兩個月而已。”毫不在意的聳聳肩，芷沁收回銅牌，“玉瀧，你可知，這次我出來的任務，明麵是行走江湖，實際卻是，浮影之中出了內奸。”
“怎麼會！”李玉瀧大驚，“浮影弟子素來忠心……”
“那浮影之間也不可能全無內奸。”青玉驄在原地不耐煩的打了個響鼻，不過芷沁此時並無心思管它，“浮影在無錫共有十六個暗柱，其中在玉壺冰就有四個——你，我，香如故和袁舞醉。而自從我到這裏來的兩個月，這十六個暗柱就死了兩個。”
“死了兩個！怎麼可能——都有誰死了？”急衝衝的叫出聲來，玉瀧始覺失言，“呃，這個，玉瀧失言，請師姐莫怪。”
“那個藍衣人千軍沒有找到，可是浮影的人在弦河中找到了他的屍體。”目光遙遙的望著遠方，姬芷沁歎道，“就在唐靜到來的前一天晚上……經核實，那人是浮影西堂民組第十一部的莊不祿。”
“他，莫非是他發現了誰是內奸？”跟香如故一樣，李玉瀧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也是臉色雪白，“難道那次出診，是與師姐的……”
“不，他並不該知道我是誰。”姬芷沁的麵色是少有的嚴肅，“他來到玉壺冰是做了易容的……而且，這個人的確是織錦台染工——幾天前，他的名字曾在織錦台的死亡名單上出現。”
“他……”李玉瀧隻覺得渾身發寒，“這……”
“你還記得我所觀察的那具屍體嘛？”手指梳理著青玉驄的馬鬃，姬芷沁聲音越來越輕，“那具屍體分明是被勒死後被放入火場的，浮影人從他的身上發現了莊不祿的浮影令。”
“為什麼，會有兩個莊不祿？如果說第一個死者不是莊不祿，那麼他是誰？如果說第一個死者是莊不祿，那麼第二個又是怎麼回事——還有，事情的關鍵問題在於，是誰，到底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