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午覺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你在外麵守著就行。”
進門的時候,花蕊返身對一直跟在她後麵的葡萄很嚴肅的交代,繼而才“嘭”地一聲把門合上。
因為淩舞先前有過暗示,說這位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姑娘並不好伺候,讓葡萄小心些。加之二公子有吩咐,說姑娘有午睡的習慣。所以,葡萄也沒有強硬要進去“監視”,隻好蹲坐在門口。
深秋的日光很容易使人困乏,葡萄兩手托著腮,坐著坐著,有點昏昏欲睡過去。
慕容卿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家的侍女蹲坐在門口昏昏欲睡的傻樣。
“葡萄。”慕容卿身邊的左青輕喝,葡萄頓時一咕嚕竄起來,身體直立,響亮的應道:“在!”
“人呢?”慕容卿沒看葡萄,望著門裏麵問。
葡萄偷偷抹了一把口水,道:“姑娘在睡午覺呢,要葡萄進去叫醒她麼?”
“你們下去吧。”
慕容卿今日以鏤空綴玉的發冠束發,丹鳳眼溫和,著一身淡藍色的長衫,更顯得他身子修長。他右手微揚,葡萄和左青默默退下。然後,他才雙手把門輕輕推開。
“左大哥,二公子真看上那位姑娘了?”葡萄偷偷往花蕊所在的房間瞄,然後很神秘地問道。
左青動了動唇角,待要作聲,身後的門重重的一甩。待他和普通轉身時,隻見他們溫逸俊朗的二公子鐵青著臉往他們走來。
“找,翻遍整個慕容府都要把她給我找出來!”
“阿嚏!”
偷溜的某人在路上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她摸摸自己的鼻子,心想,肯定是有人在背地裏說她的壞話。
花蕊從小在烏嶺長大,爬樹攀岩是家常便飯。她雖然無法使用內力,但爬個窗戶翻個牆簡直易如反掌。她偷偷離開房間後,很幹淨利落地離開溫逸園,然後闖入一個叫雅馨園的地方。
溫逸園多菊花,雅馨園則多池塘。
曲曲折折的石子路,沒多遠,就會出現一方池塘,池塘裏種著許多水草,在深秋的日光裏仍是生機勃勃。
花蕊嫌身上的裙子太長不方便,在爬窗戶的時候裙擺就撕扯得不成樣,袖子的地方用碎布條綁著,端莊的發髻也被她泄下,還是習慣性的綁成一束。
當她以一身詭異的裝扮出現在一位正在池塘邊垂釣的男人麵前時,那男人臉色明顯愣住。
“嘿,大叔你好,我是新來的洗碗工,請問廚房在哪裏呀?”還沒出逃多久,就被一個在池塘邊垂釣的人撞見。那人披著蓑衣,戴著鬥笠,手上握著魚竿,右手邊的地方有一個小木桶。雖然是釣魚的,看起來又不知怎麼樣,花蕊也隻好裝傻,反正她這身奇怪的衣服跟打雜的差不多。
大叔?垂釣之人聽花蕊對他的稱呼很不是滋味。偌大的慕容府,第一次有人敢如此放肆。
“林總管招你進來的?”
林總管?花蕊麵上微笑自若,心裏卻飛快的閃過一個“林總管是誰”的念頭,然後回道:“是葡萄介紹我來的。”不管釣魚的所說是“林總管”是真有其人還是純粹為試探她虛構出來的人物,現在提一個切實存在的人比較靠譜。
“哦?”垂釣之人微微頷首,花蕊見他沒有再問,便要走開。
“等等。”
唉!花蕊極其鬱悶的刹住腳步,看來,她的演技還是不夠好啊。上次在司馬山莊,司馬辰宇也是讓她“等等”,結果就等來一個陷阱。如今,慕容府的人也讓她“等等”,指不定又有什麼陷阱等著她。
“什麼事?”
“本公子現在要回房,你拿著這兩條活魚煮了,端我房裏去。”那人收起魚竿,從容地起身。
他起來的時候,花蕊終於能看清他鬥笠底下的麵容:光潔的麵龐,濃眉下是一對平靜的黑眸,高挺的鼻梁,厚薄適中的唇,修長的身型在水墨色的綺繡衫映襯下,更添了幾分雅致。
花蕊已經明白,為什麼這裏叫雅馨園了。園如其主,慕容卿溫雅閑逸,園子取名“溫逸”,而這位溫馨雅致的公子,想必是這“雅馨園”的主子慕容陵了。
“抱歉,我隻給二公子做飯。”麵前的人一副清心寡欲的摸樣,卻給花蕊一種不切實際的畏懼感,所以,還是走為上策。
然而,花蕊還沒挪動幾步,一道寒意襲來,花蕊往前一撲,一排雪亮如星的銀釘隨即擦過她麵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