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步釘。
流雲島的獨門暗器,暗器一出,星若流光,中此暗器者,七步必倒下。
花蕊就地轉過臉,仰望著高高站在她麵前的慕容陵。
“小丫頭,如果你答應離開二弟,投我雅馨園下,本公子倒能考慮饒你一命。”
慕容陵把鬥笠取下,一頭黑發披在頸後,黑眸靜靜的望著花蕊。
有種人,盡管隻是平靜的看著你,你心底都能感到莫名的一寒,說明這人很危險。
此刻,花蕊正被這股危險的感覺籠罩著。她有點明白葡萄的話了,待在溫逸園,的確會安全些。
“不好意思,我沒興趣。”
“花穀後人果然有膽識。”慕容陵嘴角勾起一道好看的弧線,下一秒,一排雪亮的銀釘便清晰地立在花蕊的右手臂,然後,鮮紅的血絲逐漸侵染粉色的綢子,一抹噬心的痛頓時沿著傷口一路蔓延至心髒的位置。
“我在流步釘上加了一味特別的藥劑,不久之後,你便會心髒俱裂而亡。”慕容陵說這話的時候,眸子仍是波瀾不驚,“如何,你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放屁……
花蕊忍著痛楚,還慕容陵一記白眼。
“大公子。”
慕容陵變臉的時候,淩舞突然出現,慕容陵已然伸出的手悄然收回。
“淩舞?”對於弟弟的跟班,慕容陵向來是不喜歡的,正如他們也不喜歡他一樣。
“大公子,她是二公子帶回流雲島的,還望大公子讓淩舞帶她回去複命。”
花蕊半躺在地上,望著淩舞的認真且恭敬的表情,倒是頗為驚訝。這女人不是很討厭她麼?幹嘛為了她跟慕容陵較勁。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頭越來越重了。
這一點,淩舞和慕容陵也有所察覺。
“大公子,請……”
淩舞的話沒說完,慕容陵輕揮袖子,淩舞人已經被逼退好幾步。
“二弟,若想救她,試試你能否比我快吧。”
慕容陵說這話,是因為他看到慕容卿和左青、葡萄一起出現在拐彎處。他右拳一握,周圍的氣息頓時變換,池塘裏的水也驀然激起幾米高。緊接著,水滴紛紛朝花蕊射去。
慕容卿的丹鳳眼一凜,幾乎是卯足全力往前衝。
花蕊五歲那邊和哥哥花葉到達烏嶺,隨後就在烏嶺生活。在成長的歲月裏,花蕊和風月是互看不順眼的冤家。
理由很簡單,花蕊嫌棄風月長得太好看。在小花蕊的觀念裏,哥哥長得再美也是哥哥,而風月就不行。風月則因為花蕊初見時那聲“姐姐”而懷恨在心,時刻都覺得這個小丫頭礙眼。
十五歲那年的冬天,也就是花蕊離開烏嶺的前一個月。花蕊和風月打賭,要一個人前往烏嶺深處進行試煉。在那裏,花蕊碰上了一對雲狼。雲狼動作凶猛敏捷,花蕊敵不過,一路狂奔。
前一天夜裏下雨,第二天滿山裹了一層晶瑩的冰。
花蕊在濕滑的林子裏拚命地跑,寒風呼呼地掃在她臉頰上,刀刻一般疼。她連呼救的力氣都沒有,隻在心裏不斷念著哥哥的名字。
最後,她還是被雲狼撲在地上。當雲狼的尖牙即將咬向她的脖子時,風月突然出現。
他一身青衫,衣袂與長發飄飄。手裏的玉鋒劍閃電般穿過雲狼的身體,雲狼的血濺到花蕊的臉上,視線有些朦朧。感覺血熱熱的,腥味很重。
總之,她得救了。
透過朦朧的視線,花蕊第一次看到風月的桃花臉布上一股陰沉,也是第一次,少女的芳心湧現一種異樣的感覺。
直到此刻,花蕊才確定那種感覺,叫喜歡。不,比喜歡還要多。
“風月哥哥。”花蕊被風月半摟著,花蕊靠在風月身上,望著他俊美的側臉,連手臂都不覺得疼。
沒有什麼比喜歡的人在身邊更好的事了。
“二弟,你不給我介紹介紹?”
慕容陵的黑眸輕輕掃在二弟臉上,那因為這不速之客的到來而變得越發沉冷的麵容,讓他覺得很有趣。
“烏嶺風月。”
風月美若桃花的容顏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光,唇角彎彎似乎在笑,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這種壓迫感與慕容陵隱藏的殺氣不同,是一種誌在必得的戾氣。
“烏嶺風前輩十幾年前便已退隱不問江湖事,不知風月公子,今日現身我慕容府,所為何事?”慕容陵不慌不忙,平靜的問道。
明知故問。花蕊冷笑。
“你們綁了我心愛的小花花,我隻是來帶她回家而已。”風月說的很認真,花蕊聽得也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