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頭。
花蕊醒來的時候,夜已黑,身邊隻有小諾。
“姑娘,你睡醒了?”
“嗯?”揉了揉迷離的眼,花蕊掀開被子坐起來。窗戶開著,涼涼的風吹進來,花蕊頓時清醒不少。然後,她突然想起自己睡覺時做的那個奇怪的夢,夢裏好像有人吻了她?
花蕊趕緊晃了晃腦袋,為自己做這種夢感到不可思議,她隨口問道:“其他人呢?”
“哦,風月公子說要去尋他的愛駒,今天來的那三個人跟著他走了,葉公子在對麵照顧紅姐姐。”
他又走了!花蕊的心裏一陣失落。什麼尋他的愛駒,尋花問柳還差不多。哼哼,渾球!
“姑娘餓嗎?不然我去給你熱一下飯菜?”
“不用,我不餓。”花蕊重新拉過被子,悶悶不樂的躺回去。
小諾也繼續坐下來,沉默了一會兒,小諾開口道:“姑娘,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唄。”花蕊仍是悶悶不樂的。
“姑娘,你和葉公子,為什麼要救鐵姑娘呢?”有人曾對她說,花蕊並不是行俠仗義的爛好人,花蕊自己也說過,不想惹麻煩。但在鐵紅娘一事上,花蕊的所作所為,前後根本不一致。
“因為她倒在我家門口,又很不巧的被我看到了唄。”隔著被子,花蕊的聲音帶了點“嗡嗡”的音,卻很清晰的傳入小諾的耳朵。
“僅此而已?”隻是因為,受傷的人倒在她家門口被她看到,所以才出手相救。就像當初,她摔在她的馬前,她才不得不出手。真的,隻是如此,對方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被她看到了?
“嗯嗯。”花蕊含含糊糊的回答。
“小諾,你看看院子裏的白馬還在不在?”躺了會,花蕊突然翻身起來問道。
小諾很聽話的走到窗邊,往下麵看。今晚的月色很好,院子裏也點了燈,所以,要看清馬廄裏有無馬也容易。看了半天,小諾才走過來回話:“沒有看到,也沒有聽見聲音。”
“難道不等我就走了?”花蕊急忙掀開被子走下床,直接往鐵紅娘的房間走去,推開門,房間裏空無一人。
桌上有張紙,花蕊拿起來看,上麵渾厚有力的寫了四個字:等我歸來。
字跡是哥哥的。
“姑娘……咦?鐵姑娘呢?”小諾跟在後麵進來,也發現鐵紅娘不在床上,覺得很奇怪,“我去你房間的時候,她明明還躺這裏的啊,是不是被今天那群女人帶走了?”
“男人,一個兩個都一樣!”花蕊沒有回答小諾的話,一腳踹在門上,門一歪,“啪”地倒下去。
不明所以的小諾嚇得愣了愣,才怯生生的問道:“姑娘,怎麼了?”她幹嘛突然間那麼生氣,還把門都踹飛了。
“沒事,睡覺!”估計人已經離開很久,加上並不清楚他們的具體去向,花蕊隻好甩甩頭,悶悶的回屋裏去。
花蕊不是那種能安靜坐等哥哥回家的乖妹妹,翌日清晨,花蕊換了身比較輕便的男裝,打包好銀兩和一些必需品,關上家門,帶著小諾出發。她們先到鎮上買兩匹馬,在鎮上挑馬的時候,花蕊聽人家閑聊,打聽到南邊有個叫下澗的小鎮,當地的小吃很出名。花蕊食指大動,快馬加鞭,往下澗的方向趕。
小諾並不像花蕊那般興致勃勃,食物而已,用得著馬不停蹄的趕嗎?
由於小諾的不積極,路上各種拖遝,加上對南邊地形不熟,當她們抵達下澗的時候,已是三日後。
下澗的人口不多,水卻很清。因源頭來自南邊的山泉,水清且甜,幾處山泉從山上一路往下流,彙成一條小河,繞了鎮子半圈。
花蕊幾乎不費什麼力氣,就打聽到當地的小吃之最。下澗水清,魚多味鮮,最有名的便是烤魚。
所以,花蕊決定先去嚐烤魚。
時值深秋,天幹物燥,下澗河岸,卻十分涼爽舒適。
方記烤魚便位於下澗河東岸,簡易的棚架下,設了幾張圓石桌,中間打空,裝了個小烤爐。申時,太陽偏西,坐於河畔,對麵斜陽,迎著涼風,別有一番風味。
花蕊挑了棚架最末端的位置,不顯眼,卻正好觀景。
小諾以為她家姑娘眼尖,挑了個好地,不料,她家姑娘卻說:“這裏偏僻,待會吃完魚,趁老板不注意,我們從後麵偷偷溜走。”
於是,小諾無語了……
她家姑娘身上明明背著很多錢的。
這家店一共有三個人,招呼客人的是個四十左右的婦女,掌火烤魚的是她的丈夫,此外,還有一個幫忙打下手收拾桌子姑娘,約摸二十歲,摸樣一般,笑容卻很淳樸。
花蕊在等魚上桌的時候,一邊品著涼茶,一邊觀察各自忙碌的一家三口。他們的笑容敦厚真誠,充滿了地地道道的農家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