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總想擁有一個你(2 / 2)

人們常說,十六歲的花季,十七歲的雨季。就在我十七歲生日的時候,你刻了一枚印章給我,上麵的名字是我在校刊上常常使用的筆名。你說:“唯願人間永有一個名字,那就是你,祝你成功。”我將你的印章連同你的祝福刻在心上,在通往理想之路的途中,我更加充滿了勇氣和信心。在我的心中,你就像我的姊妹、兄弟!

然而,你對我的關心和照顧漸漸成了同學們茶餘飯後的話題。班主任找我去談話,旁敲側擊地說我是一個很有前途和希望的學生,應以學習為重,不要分散了精力。有些事情,本身並沒有錯,隻是條件不允許時,卻是錯誤的。那時的我,不懂年輕的朦朧可以順其自然,就像花開花落自生自滅。從此,我冷漠而堅決地待你。我給回了你送給我的所有書報連同那枚我十分心愛的印章,一次又一次拒絕你對我的幫助。這一切隻是為了向老師證明我是個好學生,我要做一個好學生;倔強的你卻因此受到老師的批評,你被勸告轉學了……

那樣的一個黃昏,小橋、古柳、如血的殘陽。知道你要走了,我忍不住悄悄去送你,你憂鬱的雙眼罩定了我,什麼也沒對我說。我記不起自己流過多少次淚,我隻知道我的心在為你低低啜泣。我想對你說我為什麼就不能用另外一種方式對你,然而我什麼也說不出。我的心在你的眸光中顫栗,夕照如金,我的心卻一直在下雨,是那種纏纏綿綿的黃梅雨嗬。

後來,你考上大學,我也去了陌生的南方小城。隨著時光的流逝,我再也不是當年懵懂的少年,我這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一份多麼珍貴的情誼,明白你曾經是如何將我當做你生命裏最親近的人。今天的我,眼望深沉的夜空,是多麼盼望清風捎去我的問候,捎去我深沉的愧疚。我好想告訴你,你在我心中種植的玫瑰年年月月都為你芬芳與憔悴,如果時光允許,我願放棄一樹繁花,輕輕走向你,在你夢的微喃裏為你幽幽綻放我的芬芳與美麗,與你輕輕同誦一首古老的歌“你是我的,我是你的”,讓我們的傳說浪漫千年後的人們,讓你的眸光生生世世環繞著我,讓我在你的耳邊低語“總想擁有一個你”,讓日月星辰為我們祝福……

玫瑰悄悄開放,映山紅又染遍了山坡……

而我知道,這是怎樣的一個夢想啊,在相思的河邊,我注定了隻是一顆流淚的孤星。大學畢業後,你放棄了留城的分配,回到家鄉一所偏僻的山村中學任教。去年家鄉發生特大洪災,一天深夜,山洪暴發,你任教的學校房屋倒塌,為了搶救沉睡中的學生,你獻出了自己年輕的生命,永遠長眠在那片山坡……你的愛好文學的父親在清理你的遺物時,在一隻緊鎖的小鐵箱裏發現了你寫給我幾本日記,以及那枚我退還給你的印章。愛你深深的父親從當年的同學那裏打聽到我的地址,將日記和印章寄給了我……“碧雲天,黃花地,北雁南飛,總是離人淚。”我的久經壓抑的情感,在撲簌簌的落淚聲中為你癡狂,我痛不欲生,恨不隨你飛到天盡頭,雲深處,共與翩翩……我成了你魁梧身材的孀居者,你成了我春閨夢裏人。在分分秒秒加起來的青春的寂寂長廊裏,在晶瑩的淚光中,我再也無法親口對你說出你期盼已久的那永遠古老而又年輕的三個字……

你看我的時候,眼睛如深潭,如湖泊,我就飄在你的雙眸中,在你的山嵐水霧中沉浮,我是你明眸中的溺水者,你是我心中挺拔的翠竹,是我從詩經從唐詩宋詞裏盼了千年萬年的少年郎君,是我前生的故人今生又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