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的博愛讓我淚流滿麵(1 / 1)

◆文/佚名

爸爸,我要對您說聲對不起,也真誠地希望您能留在我的身邊。我要孝敬您,將來為您養老、為您送終……

1999年的一天,爸爸告訴戴鼎:“你媽媽一直和插隊時在安徽的初戀情人年四藕斷絲連,到現在你都快18歲了,你媽媽還不能安心過日子。”戴鼎問媽媽,媽媽聽後了歎氣,就是沉默不語。戴鼎覺得媽媽的沉默不語就是默認。

2001年5月的一天,父母找戴鼎談話,說他們要離婚了。經過協商,戴鼎隨媽媽生活。

令戴鼎吃驚的是,父母離婚後,一個叫年四仁的中年男人走進了他們的生活。一月後,媽媽就和年四仁領了結婚證。戴鼎判斷,這個年四仁一定就是爸爸常常說的那年四為。

很長一段時間裏,戴鼎無法接受媽媽迅速再婚的現實,他從心裏對年四仁產生過仇恨和厭惡,怎麼看他都不順眼,在心裏罵他“鄉巴佬”。

戴鼎發現,年四仁對媽媽可以說是百依百順,而且似乎也在努力討好自己一次,年四仁將洗熨好的衣服送到戴鼎的房間,戴鼎一把就將衣服甩在了地上。年四仁在那裏,一句話也沒說,默默地將衣服拾起又重新疊好。年四仁的忍讓更使戴鼎覺得心裏有愧。

高考前兩個月,年四仁的老家來了兩個人,自稱是年四仁的哥哥和堂兄。晚上,戴鼎聽到媽媽一直在屋裏和年四仁說著什麼,好像是讓年四仁離開她。幾天後,趁媽媽出去時,戴鼎指著年四仁厲聲說:“你臉皮真厚,賴在我家幹什麼?還不趕緊走?”年四仁低著頭,一聲不吭。

見年四仁不肯走,戴鼎發憤學習,終於考取了上海交通大學,住進了學校的宿舍,周末也不願回家。

2003年10月,戴鼎突然接到年四仁打來的電話,說媽媽住院了。並且醫生告訴他,媽媽得了肝癌,已經到了晚期,估計隻能活3個月了。

2004年3月1日,媽媽去世了。料理完媽媽的後事,年四仁對戴鼎說:“我想在公墓給你媽媽買一塊墓地,以後,你每年都可以去墓地看望媽媽。等清明節給你媽媽掃完墓後,我就回安徽了。”

3月17日,年四仁到車站買去安徽的車票,準備18日去公墓看妻子最後一眼後,19日離開上海。那天,戴鼎開始整理媽媽的遺物,當他打開寫字台的抽屜時,發現了一封寫有“小鼎啟”的信:

小鼎:

在我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我一定要寫下這封信,將一切都告訴你。

我知道你對年四仁叔叔有成見,但你知道嗎,他是一個非常善良、寬厚的好人啊。當年我到安徽插隊時,和淳樸、帥氣的年四為相愛了。年四為有一個弟弟年四仁,他一直也在默默地愛著我。

後來,知青開始返城,你外公、外婆的身體不好,我也盼望著能回上海。就在這時,我認識了你爸爸,他以幫我回城為條件要我嫁給他。我沒能經得住誘惑,和你爸爸結了婚。

開始,年四為給我來過幾封信。你爸爸發現後,我沒有隱瞞,就將和年四為相愛的事情告訴了你爸爸。後來,我接到年四仁的一封信,說年四為生了一場大病去世了。可是,你爸爸動不動就提年四為,說我愛的是年四為不是他。我曾想過離婚,但實在不忍心讓你失去一個完整的家。

3年前,我被診斷患上了肝癌。你爸爸得知後,又把年四為搬出來找茬兒和我吵。於是,我提出了離婚。

幾年前,年四仁的妻子得肺癌去世了。當年四仁得知了我患肝癌和離婚的消息,立即趕來照顧我。他說,為自己愛的人做什麼都心甘情願。

就這樣,我們結了婚。他家裏來人要帶他回去,說不能眼看著他為一個要死的人耗費自己的生命。可是,他死也不肯走。我曾想向你解釋。可是年四仁說,不要把大人之間的恩怨再加到你的身上。

現在,我必須把這一切說出來,我不能帶著遺憾離開人世。希望你不要再恨我和年四仁叔叔,也希望你以後能做一個自立、自強的人。

看完信,戴鼎淚流滿麵。他為繼父的博愛而感動,更為自己對他的傷害而愧疚。

第二天,戴鼎早早地來到母親的墓前。當年四仁手捧鮮花到來時,戴鼎對年四仁說:“爸爸,我要對您說聲對不起,也真誠地希望您能留在我的身邊。在我心中,您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好爸爸,我要孝敬您,將來為您養老、為您送終……”

父母的離婚使一個本來完整的家變成了支離破碎,而之後母親便閃電般地與一個陌生的男人結了婚。這一切讓戴鼎開始對陌生的男人仇恨、不解,以至考上大學後連家都不想回。戴鼎最終被這樣一位善良、無私、偉大的男人所折服,所以戴鼎叫他為“爸爸”!一聲“爸爸”,也許已經超越了很多的阻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