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東方露出魚肚白,第一聲雞鳴劃過寂靜,不一會兒,便聽見匆匆忙忙的腳步聲和鍋碗瓢盆奏出曲樂。趙嫣被李慧雲給拉了起來,她很不情願的離開了那張溫暖的床,李慧雲給她打水洗臉,整理發辮,趙嫣一直都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稍不留神,就賴到床上去了。
李慧雲無奈的歎了口氣。“娘。”趙意出現在院子裏,意氣風發。
李慧雲笑著點了點頭,看了看裏屋,趙意心領神會,那雙好看的眸子裏閃爍著。
“聽說,街角的王二今兒來了。”他站在門邊,提高音量,嘴角爬滿了笑意,然後就聽見屋子裏不小的動靜。“吱呀”露出一個小腦袋,趙嫣正好看見了趙意帶笑的臉,就知道自己被耍了。“哥,你一大早顯得沒事兒幹呐。”說著跑到石凳旁,一屁股坐了下來。
趙意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頭:“小懶貓,你終於起床了,再不起來,王二的梨花酥都快要賣光了啊。”說罷,變戲法兒似的從身後拿出一包紮的好好的梨花酥。趙嫣一看見,那雙剛剛還眯著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就知道你饞。”趙意遞給她。
“小意,你這般寵她,長大了還不知道要怎麼讓人頭疼呢!”李慧雲修剪著花枝,轉過身去,笑著說。
“我妹,我當然要寵著,要是寵壞了才好,這樣長大之後眼光就會高些,不會吃虧嘛!”趙意看著趙嫣的饞樣兒,眼底滿是寵溺。
李慧雲放下手中的剪刀:“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得過去了。”趙嫣扁了扁嘴,趙意輕輕彈了下她的腦門:“小饞貓,走了啊。”
穿過走廊,繞過小花園,就看見一座漂亮的房子。剛剛到門口,就看見一個身材較好的女子背影,以及她身旁拉著的一個麵容清秀的女孩兒。
進了門,一個衣著華麗的男子坐在大廳中間,趙嫣和趙意給他行了禮:“給爹爹請安。”趙琛靖擺了擺手,他們就退到一旁。屋子裏坐滿了人。趙相右手邊坐的是他的大夫人劉琴,劉琴身邊是她的女兒,是趙相的大女兒趙瑩,今年十五歲,柔柔弱弱的樣子,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是好看的冰綠色。而她身邊的是四夫人依影,四夫人貌美如花,一顰一笑都是那麼的撩人心弦,她是剛剛進門的,趙相當然很寵她。
而趙相的左手邊坐的是二夫人蔣馥芳,就是剛剛出現的那個女子,她出嫁之前是蘇城有名的才女,趙相也是因為這個而娶她的。趙詩是她的女兒,趙詩和她母親一樣,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才不過是十三四的年紀,卻也是蘇城眾多富家子弟追求的對象。而她身邊的就是趙嫣的娘李慧雲了,因為有趙意這個兒子,她才會到這裏來給趙琛靖請安。趙相有很多女人,有子嗣的才能在這個時候給趙相請安,其餘的除了剛剛得寵的四夫人隻能在自己房裏希望有一天他能夠記起她們。
十幾年前,李慧雲是蘇城有名的妓女,很多富家子弟為博她一笑而豪擲千金,她是那種很高冷的那種女子,最後卻嫁給了趙相,在趙府裏被人欺淩,誰都沒有想到她會是這樣的結局。
“嫣兒。”趙嫣埋頭聽見誰喊她的名字忽的抬起頭,就看見趙相看著她。“爹,你喊我有什麼事?”趙嫣有種不祥的預兆。
“你也不小了,你娘年輕時候好歹也是個才女,琴藝那個是一絕。”趙相剛剛說完這句話,趙嫣就聽見不屑的輕哼聲。趙琛靖咳了一下,瞬間又安靜下來了。“嫣兒,你這些年學會了些什麼?”
什麼時候趙琛靖關心起她來了?趙嫣在心裏打了個大大的問號。這幾年,李慧雲是教了她不少東西,可是趙嫣也沒有太用心,反而一有空就去粘著趙意,去看看他練劍。所以她會的東西是不少,但都是半瓶水,沒有什麼是特別拿手的。
所以這下,趙嫣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二夫人蔣馥芳輕聲嘟噥了幾聲:“還以為會有多厲害呢,都比不上她娘。”
趙嫣狠狠瞪了蔣馥芳一眼,慢條斯理的說:“爹,我會彈琴。”她眼裏帶著挑釁。似乎再說別忘了我娘的才氣可比你好上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