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江陸臣見這位少年如此執拗,歎了口氣心中想道:“如果他在這樣子跪下去的話,不累死也要餓死了。我記得廚房裏麵應該還有一些剩飯,就拿來給這位小哥兒充一充饑吧。”想罷,來到廚房。果真廚房中還有一些剩下的飯菜,雖然涼了一些,但總比沒有要強。
好心的江陸臣端著這些剩菜,回到了那位執拗的跪在地上的少年麵前,放下後對他說道:“這位小哥兒,你還是吃點東西吧。”
話說完,見這執拗的小哥兒仍舊沒有動靜,他也隻好搖了搖頭離開了。還有師傅交代的事情要做,所以不能耽擱太久,不然的話師傅可就要生氣了。
出了席府,江陸臣來到位於集市南麵的住房區,來到了專門修改、製作衣服的黃大媽家裏,進去後卻發現黃大媽並沒有在家。便向黃大媽的兒女寶盈詢問:“寶盈姐姐,大媽呢?”
寶盈姐姐告訴說他說,“我娘她不在。”
“那大媽去哪了?”江陸臣將此行的來意說了出來:“師傅叫我來拿前幾天送來修改的衣服。”
寶盈姐姐回答:“讓我想想,你要找娘的話,她應該和表妹在城外的墳地那裏。”
“墳地?”江陸臣問:“出什麼事情了嗎?”
“今天是姨娘下葬的日子,她和表妹去為姨娘料理後事了。”
沒辦法,江陸臣隻好又出了城,前往了天陽城郊的墳地那裏。
到了地方,見遠處黃大媽正在一座新墳前咒罵著什麼,隱約的還可以看到除了黃大媽之外,還有位身著孝服的小姑娘跪在新墳前。
“這位姑娘就是寶盈姐所說的那位表妹吧?”江陸臣心中暗自想著,走到了黃大媽的身邊,卻聽黃大媽對那穿孝小姑娘咒罵的語句十分刻薄惡毒,盡現潑婦之風姿。
黃大媽對那傷心哭泣的小姑娘,用令人厭惡的尖酸語氣,咒罵著:“你這掃把星,賠錢貨!把你娘克死,現在連你爹都不要你了,你還在這裏哭!被趕回來連一個銅板都沒有,還想要把我哭窮了嗎!”
“姨娘……我……”新墳前的那小姑娘哭泣著剛說出了幾個字,卻又聽那潑婦繼續說道:“幸好現在有人肯收了你了。浪費吃的是小,這要萬一給我一家孤兒寡母帶來了什麼黴運那豈不是倒了大黴!
江陸臣走到了那潑婦身後,開口道:“黃大媽。”
那潑婦依舊數落咒罵著小姑娘,江陸臣聽這咒罵實在刻薄,心中不忍再看那位小姑娘受到如此惡毒的咒罵,便提高了嗓音,大聲的喊了一句:“黃大媽!”
那潑婦聽到有人喊她,趕緊轉身,看到是誅天神劍·席九君,席大俠的弟子,剛才還是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臉,現在又立刻換上了一副微笑的假麵,對江陸臣微笑著說:“哎呦,原來是陸臣呀。你找大媽有什麼事情嗎?”
江陸臣將來意說了出來:“師傅吩咐我來拿上回送來修改的衣服。”
“哦哦,我現在就回去給你拿。”說完,臨走的時候還不忘記對跪在新墳前哭泣的小姑娘在咒罵上幾句:“真是個賠錢貨,害得我連生意都差點忘了。”
見那潑婦走遠,江陸臣走上前去,想要安慰一下這位哭的傷心的小姑娘。走過去,在背後輕聲的說道:“姑娘,請你別哭了。”
“嗯?”那名跪在新墳前哭泣的小姑娘轉過了身,江陸臣這才看清這小姑娘的全貌。
小姑娘的歲數要比江陸臣小上兩歲,身體瘦弱嬌小;長相卻十分好看,總會給人有種白色百合花的清新淡雅的感覺,雖然這小姑娘還小,但可以看得出來,假以時日必定會成為一位百裏挑一的大美人兒。
第一次看到如此美麗的小姑娘的江陸臣,此刻臉色有些泛紅,他竟是害羞了。小姑娘停止了哭泣,但還是在抽泣著問:“你想要幹什麼?”
“額……”江陸臣感覺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說話,生平第一次與長得像是花兒一樣好看的小姑娘說話,難免會有些不好意思,這是大部分處於成長期男生的通病,沒什麼大不了的,沉澱一會兒就會好的。
沉默了兩三分鍾,江陸臣終於可以開口說話了,雖然還是有些磕絆,不過總要比剛才不敢說話好的多,“嗯,請姑娘節,節哀,順,順變。嗯,節哀順變。畢竟人死不能複生,你這樣子哭下去會哭壞眼睛和身子的。”
聽眼前的小少年這樣子安慰她,小姑娘仍然哭泣著,同時悲傷的說出了這座新墳的主人:“可,這是我娘親的墳呀……”
聽到這是小姑娘娘親的墳,江陸臣可算明白了她為什麼哭的那麼傷心,他也想起了自己的娘親,雖然已經記不清娘親的樣子了,但那種感覺卻一隻留在他內心的深處。
如今看到這小姑娘也是和自己一樣失去了母親,心裏便生出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他在心中暗自決定,一定要將這位長相如花兒一般好看的小姑娘安慰好才行。
江陸臣大起膽子又往白百合花兒般的小姑娘身邊走了幾步,對小姑娘安慰道:“姑娘,我很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因,因為我小的時候,娘親,娘親也過世了……”
聽到身邊與自己年齡相仿的男孩兒的娘親也過世了,跪在墳前痛哭的小姑娘再次轉過了身子,看著他說:“你……你的娘親……也不在了嗎?”
“嗯,是在我兩歲的那一年。”江陸臣說:“但是我爹爹說,活在世上的人隻有開心的活著,娘親的在天之靈,才會感到欣慰。”他說謊了,爹爹告訴他的那句話根本不是這樣子說的。不過雖然是說謊了,但為了能將眼前的小姑娘安慰好,那就算是善意的謊言吧。就算是謊言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僅無害還可以助人為樂。
“……”小姑娘停止了抽泣,看向了安慰她的男孩兒,問道:“真的嗎?”
“當然了,所以你懂了嗎?”江陸臣清澈的雙目中,盡現真誠的對小姑娘安慰道:“隻要你快快樂樂的活著,你娘親在天上看你的時候才會高興;反之如果你不快樂,你娘親她在天上看你的時候也不會快樂的。”
“嗯。”小姑娘終於停止了抽泣,對眼前安慰自己的江陸臣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