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自己應是陰曹地府的崔姓判官；第二、自己能看到陰世人與物；第三、陰間很多人應該是熟識他的。”這三件崔賽分析認為，不會有錯，似乎縱向來看嚴絲合縫。隻不過，太匪夷所思，幾乎不可能。他堅信世上不存在鬼神，他還記得曾和安心姝爭論過墨家明鬼神誌非攻兼愛中的明鬼一說，可是他的心中還是存在太多的疑團，不過也許眼下的這個自報三塗的怪物能幫他理清一切。
“起來應話吧。”崔賽伸手一擺，三塗順從的起身退到崔賽右側。崔賽接著又問：“此為何地，你欲何來？”三塗一揖深圓說道：“奉諭旨，前來點化冥府首席生死薄判官，並助崔判官入世揚善除惡，積功建德早返神位。”崔賽又問道：“那麼，我即是豐都冥界主管生死的崔判官，是嗎？”崔賽太性急,忍不住搶問一句。三塗仍是一揖深圓說道：“你本貴為協助包閻羅主掌生死薄的五位判官之首，負責人世俗間、九天仙界、地下三界生死，可謂權高位重，雖職位不及十殿閻羅，但算是實職，任何真君上神都要高看一眼。因十二因緣愛欲不除，地藏菩薩有意讓你到塵世曆練，按你們陽世的說法叫做‘下基層’，主要還是讓你去了解眾生疾苦，律法公正，刑罰有度而已。”崔賽半信半疑接著又問昨天黃浦江畔和今早的幻覺如何解釋，三塗吐了一吐舌頭，舌頭煞白，足有一米多長，可實實在在把崔賽惡心的不得了。三塗說：“崔大人，好多事你真的記不清了嗎？難道孟婆尊神的藥湯還是那麼靈驗，怨不得諭旨讓我來點化你。”
“公元前，你在天龍山修煉，公元五百年你入世宣我佛法，而後冥府補缺，由你任判官，後因索人性命連累白無常，使其入無間地獄，永世不得錄用，北鬥真君也降級減俸，而後由我頂替白無常職缺並引你再入塵世，公元1100年時，真宗、仁宗前後再封你神位，由我四果羅漢在佛宮寺釋伽塔也就是人世所謂的應州塔收你歸位。而今人世怨獄太多，又因北鬥七星二隱因你誅連二隱，也於30年前隱遁人世，因二隱與昆侖山渡厄真人的三位師弟均屬同門，六壬十二將中這三位隨二隱也轉輪入塵世，我佛因是因非，因非因是，萬物不自生、不他生、不共生、不無因生，故仍由你化解此段因緣。”
崔賽聽的一頭霧水，可三塗所講也和發生的事合情合理。因為這些和剛才及昨天發生的事聯係起來，的確是相通的。他一抬頭，下巴指著三塗說：“那麼，你現在可是索命無常，還是三塗餓鬼？”三塗道：“小的原本輪值地獄、餓鬼、畜生道，後因白無常與你仁義，拒不交待與你同謀索拓跋愛妃的事，被打入無間地獄，而我補缺成了搞押運的。還有，你不知道，你離開這的一千年，陰府高層正發生著大地震。”崔賽不願看三塗的臉，聽三塗說到此淺然一笑說：“三塗，對，我應稱你無常，人世有官員升遷，陰曹地府也會有嗎？”三塗說：“回判官大人，上天釋尊降罪地藏王菩薩並責其瀆職，據說是因為人世怨氣鬱結太重已升入九天清淨樂土，釋尊對阿彌陀佛降生前這一段時間的度世者考慮易位。地藏王的地位受到威脅，文殊菩薩和通天教主也都想染指於此，雙方各培植親信和力量明爭暗鬥相互抗衡，譬如你這個首席判官的官缺，雙方都想滲入其中，窺視久矣啊！而且，你不知道，天龍八部中，以龍部四龍為一派，以夜叉為另一派，分別支持文殊與通天，並且都知你十二因緣未破入世修行八十載，他們分別於20年前和30年前在天臘日、地臘日兩批輪回。我就知道這麼多，十殿轉輪王助你三件功德，你是知道的，其他的就看你造化了。”
崔賽正聽的入迷，剛欲再問時，眼前忽地一閃，所有的境像又一瞬恢複了，仍是那個萬物凋蔽、肅殺冷清的複旦校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