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
舍爾瞧著我,直搖頭,“四年零七個月又二十三天,十三個小時!”
接著她的時間點,我補充道,“還有,又二十五分鍾三十三秒!”這是距離我紮瞎她的眼睛,以及被警方帶走,一直到現在相隔的時間。
對此,舍爾哈哈大笑,“原來我們的小文靜,也一直在想我呢!”
“他在哪!”我不想搭理她,直奔重點。
“他?”舍爾戴著墨鏡仰頭,“是指姓喬的?”她伏案,忽然靠近,“小文靜,看不出,你對他還是如此深情啊,即使他殺死了你的父親,還害了你的孩子!”
“你的墨鏡很漂亮!”我錯開話題,因為警惕身體很緊繃,但麵上還是自然而然的在跟前的咖啡裏,加了一勺奶精,捏著勺子輕輕的攪拌。
不知道是我握勺子的動作,還是提到墨鏡的原因,舍爾握拳捶在桌麵上,“好手段啊,蘇文靜,我還隻是小瞧了你,竟然能讓喬江北提前動、手!”
——-是指,喬江北已經對付她身後的那些毒梟?
看著她猙獰的臉,我眯了眯眼,“所以,你算是僥幸的漏網之魚?”
這一句話,我完全憑猜測。
是因為猜測喬江北有可能沒失憶,所以才猜測舍爾話裏的意思,再加上她向來不會失控,情緒能把握的很好,這一刻的憤怒,不是狗急跳牆,又是什麼?
片刻之後,舍爾猛得摘下墨鏡,露出那隻帶傷疤的眼睛,“看來幾年不見,你變聰明了!”
——-所以,我再一次蒙對了?
好一會,我和她,她和我,就這樣對視著。
如果說,她的左眼是天堂,那麼猙獰的右眼,就是十足的地獄!
還沒應對,又聽舍爾說,“隻是可惜了!”
她胳膊肘墊在桌麵上,那塗了紅色指甲油的兩手,就距離我臉頰有一寸遠的位置,一邊賞著中指上的戒指,一邊漫不經心的說,“椅子……”
我呼吸一緊,她一下按住我肩膀,“椅子底下,有炸彈!”
“……”一瞬,我感覺自己臉上的血色,褪得幹幹淨淨。
“嗬,說你聰明吧,也真是蠢,居然乖乖的送上門?”舍爾卻是笑著起身,纖細的腰肢椅在我右方邊的桌角,她側扭著身子,來捏我下巴。
我想躲,不想讓她碰,可是眼角下方,看見了一個電子表。
是那種倒計時的電子表——29.28.27……這樣倒計時。
“怎麼,害怕了?”她狠狠的捏著我下巴,一隻精畫的獨眼,似乎望進我心底,“蘇文靜,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來無非是想證明,喬江北在不在我手裏,隻是可惜了,你的證明,倒最後無非是驗證,明天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我忍著疼,更是知道,早在紮瞎她右眼的時候,隻要她自由,肯定會報複。
吸了口氣,我說,“舍爾!”
我看了看計時器,還有20分鍾,最後的生命時限嗎?
“你可能不知道,其實……”明年的今天也是她的忌日。然而我後麵的話還沒說完,舍爾似乎已經意識到我要做什麼,直言,“這種炸彈,威力極小!”
我一怔,她拍了拍手,指著我身後的椅背,繼續說,“它的餘波沒什麼傷害性,這算是我準備了很久,單獨送給你的見麵禮!”
“……”
“為祭奠我右眼的見麵禮!”
“……”也就是說,就算我想拉她一起死,在她有所防備的前提下,她頂多是輕傷,因為椅背正對的位置,正是我的心髒。
“舍爾,你……”我咬牙,身後那位黑衣人適時拿毛巾塞在我嘴裏,然後下一刻,全身被綁,雙手也被反剪著綁住,並倒吊在椅背上。
“別動,千萬不要激動!”舍爾說,“其實,你知道嗎?那年淺淺被送走的時候,也不是完好的!”
因為嘴裏塞著毛巾,我喊叫不出來,隻能狠狠的瞪著。
似乎我這樣的憤怒,讓舍爾感覺很爽。
她看著我說,“你想知道,她哪裏不好嗎?”伸手,她摸著我的臉,長長的指甲,有一下沒有一下的劃出火辣辣的痕跡。
“對,就是這張臉!”她瞪著左眼,右眼有透明的液體流出來,“是的,就是這張臉,和你一模一樣的臉,蘇文靜,你知道嗎?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驚歎了,不敢相信,世上怎麼會如此相像的一張臉?”
她說話的時候,我拚命扭頭。
然而,越是不讓她碰,她越是固定著我的腦袋,然後十指從各個部位,像是魔怔了一樣,不停的撫摸著我的臉,甚至鼻孔都有不放過。
“是的,我知道她一去不回,所以我得留住這張臉,不能讓他們把這張臉毀了,可是蘇文靜,要是炸彈的時間到了,你也死了的話,那是不是這張臉也沒了?世上再找不到如此相像的臉了?”她怔怔的盯著我,忽然又說,“不行,這張臉我也得留下,對,就是這樣,我不能讓你們帶著這張臉離開,它是我的,它隻能屬於我!”
聲音落下,她好像看出我想罵她,然後自言著,“瘋子是嗎?哈哈,誰又能說得清,我又怎麼會獨獨,愛上這麼一張臉?麵對淺淺時,是這樣。麵對你,也是這樣,這張臉究竟有什麼好?得好好研究研究!”
舍爾冷笑著伸手,一旁的那位黑衣人適時遞了一把刀。
我認出得,那是瑞士刀的一種,有風吹起窗幔,陽光斜灑在刀刃上,發出璀璨又刺眼的光芒。
聽到舍爾說,“把她的頭發,給我點了,馬上!”
這是怪我的頭發,會影響她剝皮的意思。
我咽了咽口水,警惕的看著近在咫尺的黑衣人,一把撕下頭頂的帽子,露出光頭的同時,又從兜裏陶出打火機,另一隻手扯住我右側的頭發,直接就點!
我啊啊的,想喊,喊不出,想踢想踹,全身又被綁著,什麼都做不了。
卻也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守在樓下的黑衣人,連滾帶爬的跑過來,“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