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剛想說話,被闔上的房門卻傳來了敲門聲。
溶溶起身開了門,門外站著的,是黃玲,她手裏端著花茶:“小靜,你晚飯吃了嗎?要不要我給你準備一點。”
溶溶衝著黃玲笑:“玲姐,不用麻煩了,文靜剛從外麵回來,現在天也晚了,我們就先回去了,等有空了再過來找你喝茶。”
黃玲點頭說好,告別之後,溶溶帶著我坐車往接近郊區的地方去了,找了個似乎才剛開張沒多久,手續都還沒齊全的旅館,注意看了眼周圍的環境,確定安全性有保障之後,溶溶便替我定了一個房間。
那天晚上,溶溶就在旅館裏,和我躺一張床上聊天睡覺。
我把自己在美國的經曆細細的跟她說了,溶溶聽完,什麼都沒說,隻是戳著我的腦袋說了句:“蘇文靜,你是不是傻?”
我不覺得自己哪裏做錯了,問溶溶,溶溶卻隻是歎了聲,捏著我的手臂道:“睡吧,先倒時差。”
我嗯了聲,聽話的閉上了眼——其實哪裏睡得著?
隻是,有溶溶在身邊,感覺泛涼的胸口都似乎開始回暖了,天大的事,還是等天亮了再說吧。
這一輩子,我做錯了太多事,連到盛庭上班,都是被沈碧雲逼的,可是,我卻又不得不慶幸,如果當初沒有來盛庭,那我怎麼會認識溶溶?
大約古人說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便是這個意思了吧?
溶溶,還好有你在我身邊。
現在,也隻有你還在我身邊了。
謝謝你。
——
我就那樣在旅社裏呆了三天,這期間,溶溶除了上班,其他時間都幾乎在陪我,她甚至都想去拜托梁鹿調查一下到底是誰在跟蹤我。
可是我沒有讓她打出去那個電話——我一直都記得的,梁鹿對溶溶的態度,我不想因為我的關係而讓他們之間牽扯越來越多。
溶溶看著我,最後到底還是妥協了。
第三天中午的時候,她出門打了午餐,才剛進來,都還沒來得及坐下,手機便響了起來。
當著我的麵,溶溶便接起了電話:“姚姐?”
我拆筷子的動作一頓,仰起臉看著溶溶。
電話那邊姚姐不知道說了句什麼,溶溶的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姚姐,你是不是搞錯了,文靜不是和喬爺一起去了美國嗎?怎麼可能會和我在一起?”
我放下筷子坐直了身體。
那邊又說了句,溶溶眼底飛速的劃過一絲什麼情緒,而後她將手機遞到我手邊:“姚姐找你。”
我看著溶溶,溶溶對我點了點頭,意思是瞞不住了。
我接過電話:“姚姐……”
姚姐歎了聲:“文靜,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抿唇,沒說話。
“算了,別的我也不多說了,喬爺吩咐了下來,讓你過來盛庭拿錢。”
我以為自己幻聽了:“姚姐!?”
“是你包月的錢,喬爺說你已經回國了,他提前結束了包月日期,結餘款現在就在我這裏,文靜,你過來拿一下。”
“可是……”我有些不解,也有些惶惑。
“你這麼躲著也沒什麼意義,喬爺要真想找人,就是十個溶溶再加上十個你也玩不過喬爺的手段,文靜,你過來一趟吧,陳總也在找你,他怕你把喬爺得罪死了,咱們盛庭到時候……”
“姚姐,我沒得罪死喬爺。”我打斷了姚姐接下去的話:“我沒那麼大的本事。”
“那行,你過來盛庭,把話跟陳總說清楚。”姚姐也沒有多話。
“我……”我剛想說話,一直在旁邊聽著的溶溶卻衝著我搖了搖頭,比了個喝咖啡的動作。
我頓時了然:“姚姐,咱們來外麵談吧,我現在不想回去盛庭。”
姚姐沉默了幾秒鍾的時候,而後很快道:“那行,地址哪裏,你告訴我。”
我報了一個離我住的旅社挺近的一個咖啡廳的名字,姚姐記住之後,對我說了句她半個小時之後到便掛了電話。
我將手機還給溶溶。
溶溶看著我說了句:“文靜,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盛庭那個地方,能不回去還是別回去了。”
我低頭嗯了聲,剛想說姚姐應該也不會做什麼害我的事情,頸部和背部卻突然傳來了一陣麻癢感。
我整個人都不舒服了,下意識伸手去饒。
溶溶看見我的動作,問了聲:“怎麼了?”
我身體難受得厲害,跟漲水痘一樣:“我也不清楚,剛回過那天身上就已經開始發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去了一趟美國就水土不服了。”
“我看看。”溶溶朝我走過來,掀開我上衣看了眼:“有些發紅,也有些腫。”
“好癢。”我難受的動了動身子。
“這樣,我送你去咖啡廳,等姚姐來了,我去給你買點藥。”溶溶替我抓了幾下,見我還是癢得坐立不安,對我說了句。
“嗯,溶溶,謝謝你。”我點頭。
溶溶沒說話,等到我沒那麼難受的時候,指著桌子上的午餐說了句:“先吃飯。”
“好。”我應了聲。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吃晚飯之後,我總感覺發癢的地方似乎在全身蔓延了開來,不僅是頸部和背部,現在連手臂和脖子都開始癢了起來。
我下意識摸了摸最先發癢的地方,掌心碰觸到自己肌膚的時候,原本一片平整細膩的背上,卻似乎開始有了凸起的小包,硬硬的,按到的時候還有些疼,跟冒痘的時候差不多。
難道真是水土不服了?
我有些疑惑,可是溶溶卻已經收拾好桌麵對我招手,示意要出門了。
我應了聲,注意力被轉移之後,那些發癢的地方也似乎沒那麼難受了,稍微收拾了一下,跟在溶溶身後出了旅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