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剛才,……你……舒不舒服……”一個略有些熟悉的聲音讓我頓住腳步看向聲源。
是一對男女手挽手很親密的樣子,可惜背對著我正要從盛庭出去,我看那個男人的背影似乎——有點像溶溶的男朋友凱凱?
他正側過臉對著身邊的女人說了句什麼,畢竟才見過一次麵,光憑側臉我也無法確定是不是就是凱凱,可是那樣的姿態,帶著點討好又帶著點撒嬌的,怎麼,有點像——牛郎?
我下意識就想跟過去看清楚,身後卻傳來了姚姐的聲音:“文靜,在這裏。”
姚姐衝我招手:“估摸著時間你也快到了,我專門過來等你的。”
我不得不抑製住心底的那股不舒服感,看了眼已經上了車的那對男女,我隻好朝著姚姐走過去:“姚姐。”
“跟我過來。”姚姐也沒有多說,轉身朝著盛庭的地下一層走了過去。
我有些吃驚——盛庭的地下一層是禁止旁人入內的,就算是盛庭的小姐也不行,據說這裏是用來關那些犯了事的小姐,或者得罪了客人,客人指名要讓小姐受罪的地方,就算是姚姐要進來,也需要陳珂的同意的。
姚姐怎麼會帶我來這裏?
我正驚疑,姚姐卻已經停下了腳步,她用鑰匙打開她跟前的一個小房間——裏麵除了一組沙發,什麼都沒有,而裝修風格則是最簡單的暗色。
牆壁,地麵,所有的一切都一模一樣,冰冷帶著壓抑,看上去就像是古時候的囚室。
“姚姐……”我有點遲疑。
“文靜,過來,坐。”姚姐卻坐到沙發裏對我招了招手:“先說點輕鬆一點的,你過來找我什麼事?”
我這才稍微鬆了口氣,走到姚姐身側坐下:“我想請假,喬爺說要帶我去趟美國,具體幾天喬爺沒說。”
姚姐的臉上卻並沒有出現詫異的神色,她隻是對著我笑了笑:“這個我知道,喬爺有讓人通知我了,還有,出台的費用他也已經另外給了,這是你的。”
姚姐取出一張卡遞給我:“抽成喬爺已經另外給了。”
我有些吃驚:“姚姐?”
“這是規矩,就算喬爺現在包了你,可你也還是盛庭的小姐,出差就是出台,費用自然是要另外算的。”姚姐將卡塞進我手裏。
我攥著手裏的卡,說不清楚心底是什麼滋味。
“文靜。”姚姐卻像長輩一樣摸了摸我的發:“你來盛庭也有幾年了,我看得出來,你和其他人不一樣,也難怪喬爺會對你上心,這一次出去,努力點,找個機會跟喬爺開口,讓他把你贖出去,能不回來就別回來了。”
“姚姐……”我哆嗦著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帶你來這裏對不對?”姚姐卻轉了個話題:“這就是我說的,為什麼我會覺得喬爺對你是不一樣的。”
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姚姐本來還帶著笑意的眼底瞬間就出現了寒芒,她起身,示意我跟過去。
走到最裏側的牆壁,姚姐伸手按了按,一個隱秘得幾乎和牆融為一體的暗門稍微開了條縫,姚姐伸手從裏麵取了樣東西出來。
我定睛一看——是條長鞭!
“姚姐?”我倒吸了口冷氣。
“這是浸過鹽水的。”姚姐把長鞭遞給我:“喬爺說了,裏麵是送給你的禮物,你也可以管這份禮物叫‘誠意’。”
誠意。
我無意識的捏緊手裏的長鞭——當初容秋問我要誠意,喬江北的回答則是,除了當時容秋身邊站著的如墨,剩下的誠意他已經裝箱送到了。
所以——裏麵被關的人是如墨?
姚姐拍了拍我的肩,隻是說了句:“文靜,你看著辦吧,這裏不會有其他人出現的。”
話音落下,姚姐便轉身走出這個小房間,好半響,我才抬起眸子看著姚姐的背影。
想到如墨,我的心裏卻突然的難受了一下。
“姚姐,如墨,她真的,有一個三歲的孩子嗎?”
姚姐回身看著我,片刻之後,她朝我勾唇笑了笑。
眼中的光芒明滅,晦暗不明。
……
我走進暗室,裏麵連個通風口都沒有,空氣之中的氣味說不出來的難聞,有鐵鏽的腥味,更多的是,血腥味。
燈光很暗,我走在暗室的地麵上,地麵坑坑窪窪的,深一步淺一步讓我走得很不穩。
暗室深處,如墨被架在一個架子上,手腳分別被用鐵鏈鎖在四周,她渾身血跡斑斑,腦袋無力的焉搭著。
整個屋子裏彌漫著一股血腥氣,濃烈得仿佛來自煉獄。
我邁著腳步走到如墨麵前,她並沒有暈,眼角餘光看到有人靠近,動作緩慢的抬起頭。
見到我,那一雙已經帶了死灰的眼瞳驀然亮了起來,她甚至都忘記了自己手腳被綁,衝著我就要撲過來:“蘇文靜!你是來救我的對不對!?快點放開我!”
我看著她,沒說話。
我的沉默似乎讓如墨從略微癲狂的狀態裏走了出來,她看著我,臉上浮起了異樣的潮紅,她的語氣像是在求饒,卻更像是命令,她說:“蘇文靜!我知道,你很善良,你去求喬爺啊!喬爺讓人帶話給我,隻要你肯原諒我,他就會放了我,蘇文靜,你快去求喬爺啊!不不不,不要走,你在這裏打電話就可以了!快一點!”
鐵鏈隨著如墨的肢體晃動而發出了嘩啦聲,在空寂的屋子裏幾乎帶起回音,配上此刻她淒慘到了極點的外形,眼前的如墨,已經不是盛庭那個明豔動人的花魁了,而是無限接近——瘋子。
“蘇文靜!你快一點啊!!愣在那裏做什麼!?”見我還是不動,如墨本來已經平靜了些的情緒瞬間便又激動了起來。
我抬起眸子看著她,片刻之後,緩緩的笑了開來:“如墨,你就那麼篤定,我一定會原諒你?”
“那是自然!蘇文靜,你有什麼資格怪我!?喬爺是我讓給你的!如果不是我,你以為你是怎麼攀上喬爺的大腿的!”如墨衝著我喊,聲線尖利:“你別磨蹭了!沒看見我一身的傷嗎?趕緊給喬爺打電話!!”
“可是我記得你說過的。”我偏著臉,看著如墨,將當初被容秋綁在那間黑漆漆的房間裏聽到的,如墨對我的評價,一字一句的複述:“蘇文靜那個人啊,說好聽點,就是心思單純,說難聽點,就是犯賤,我以前那麼對她,稍微演了一出苦情戲,她立馬就放下恩怨巴巴的過來了,典型的記吃不記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