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狼和七隻山羊(1 / 2)

[俄]V 。法捷耶夫

從前有一隻野心的狼。

那時,它向四周瞭望:在森林中,在草原上,在東南西北方,到處都看見一些無憂無慮快樂的小山羊們在欄子裏,蹲在它們母親的身旁。

於是,一隻狼很快產生嚐嚐小山羊肉的念頭來了。它想道:倘若我去摩拉維亞、波希米亞、捷克森林中、邁他裏克山那邊兜個圈子?

狼便飛快地奔走。使它的骨骼軋軋地作響,伸出腳爪,眼睛發著光亮,來到了邁他裏克山頂上。它伸長了頸子向下麵暸望,同時發出粗暴的聲音,惡聲惡氣地高唱著:

“我的小山羊們,我的小寶寶!

小小的捷克人,小小的斯洛伐克人!

把門閂打開,打開!

你們的娘給你們帶來了奶,

充滿著它奶子的奶,

充滿著它角的白奶油,

充滿著它蹄子的奶水!”

在這樣唱的時候,它感到口水都要滴下來,它的牙齒不耐煩地咬起來了。

可是那些小山羊卻答道說:“我們聽見了,——我們聽見了,這不是我們母親的聲音,我們母親有著溫柔而愛撫的音調。”

它們護守著門。

狼於是往鍛冶工場,它發現戈培爾——身材不比一隻長筒靴子高,兩腿向內彎曲,獨眼,駝背,騙子,是阿裏安種嗬!——正在為德國製造幸福。

於是狼高興極了。

“戈培爾,戈培爾!給我造個比較伶俐的舌頭!”

“把舌頭伸出來讓我看看!”

狼吐出個粗糙的大舌頭來。戈培爾拿起鐵鉗子把它一拉,恰巧拉長成為一老尺。然後他給它塗上香油,撒上糖粉,用鐵錘來把它敲平,——使它成為一個漂亮的舌尖!他在狼身上還灑了些香水精,因為這可以使這隻野獸減少一點惡臭氣味的。

狼飛快地向慕尼黑跑去,開始用一種溫柔而愛撫的音調唱起來了:

“我的小山羊們,我的小寶寶!

把門閂打開,打開!

你們的娘給你們帶來了奶,

充滿著它奶子的奶,

充滿著它角的白奶油,

充滿著它蹄子的奶水!”

小山羊們聽到這聲音,想道:“這可是我們母親的聲音了,神聖的花香吹到我們這裏來? ?。”她們把門打開。狼便向捷克森林中進發,在那裏,它心歡意得的,絞死著,殺害著,吞噬著? ?

狼雖然裝滿了一肚子的東西,可是它並不嫌飽,它是貪得無厭的。

“倘若我到別的國家裏去,”它想道:“捉些另外的小山羊來,吃著它們好嫰的小骨頭嗬!”

狼舔舔嘴唇上路了。

它看見一些小山羊,正圍坐在屋子裏,一聲不響的,在聽一隻有角的生須的老雄山羊——大吹法螺的貝當——向它們講故事,講的是強盜的故事,貝當搖動著它的頭角,擊拍著它的蹄子,做出虛張聲勢的樣子,向那隻欲殺害它的狼示威。

“所有的小山羊們都像我們一樣守住在家裏。”它向它們說道:“打不過我們,我們還有著一道堅固的牆垣,馬奇諾的銅牆鐵壁,這是難以攻取的,不能超越的和穿不過的,它阻擋住狼的進路。”

然而,這裏的一位卻已經來到了牆腳跟前,呼吸了一兩口空氣? ?把牆壁嗅了嗅? ?對於這垛城牆,確實無法超越過去,無法穿過,沒有法子挖掘一條地下的通道!

“既然如此,”它想道,“我兜圈子過去吧。”

於是狼繞過了這垛牆垣,來到了通向裏麵的門前,敲著門麵哼起它的老調來了:

“我的小山羊們,我的小寶寶!

把門閂打開,打開!

你們的娘給你們帶來了奶,

充滿著它奶子的奶,

充滿著它角的白奶油,

充滿著它蹄子的奶水!”

於是,小山羊們在整個屋子裏爭先恐後地狂跳亂竄了。

“為什麼我們的母親來敲通裏麵的側門呢?這莫非是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