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南一小步一小步逼近到:“丞相所思果是甚遠,然二皇子尚年幼,你就不解朕為其父不舍其遠行。”
“陛下,若二皇子一直身在長安受庇護,日後成長,恐也僅是一浪蕩王公子,陛下真願他一世難成哦大梁屈指可數的將帥之才!”
“瑾兒為二皇子,為何要成將帥之才,難道他不可成為一不世出的文臣?”
慕容南幾近欲緊拽其衣袖,迫其改口,可他知曉如今自己是無能為力。
而雲舉心底暗笑:好,陛下既要尋根問底,那我就予你一個信服的借由。
“主上,都言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陛下鍾愛二皇子,欲他成為如韓信那般的國士無雙,那天下父母,怕是有不少也有心讓親兒有將帥之才。爭相效仿,十餘二十餘年後,還懼我大梁無可攻取胡地的將士!”
慕容南聽罷,無駁斥之言,背過身,卻見雲舉跪地懇切求到:“陛下,天降大任與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苦其心誌,餓其體膚,行佛亂起所為。不受非人之苦,何以成器,陛下不可因一己喜惡而然二皇子長於長安,一生無有圖求,一世碌碌無為!”
慕容南旋過身,怒道:“儒家尚有言,父母在,不遠行,朕又何曾說過不讓二皇子歸國。要成器,又何必急於這般年幼之齡便回封地!再者言,那為讓太子成器,是否也當讓東宮出長安曆練一番,方好承襲這天下,以不負先帝當年奮力拚殺!”
雲舉叩首:“陛下,臣惶恐,然其一,皇族豈可與尋常百姓家相提並論,且論這為父母守孝,身為帝王,其孝期不可過久,以免朝政荒廢。其二,二皇子年歲並不小,縱觀古賢名將,在十餘歲揚名天下者並非屈指可數。其三,太子與藩王畢竟大為不同,儲君當學的是統領天下事務,讓朝堂之上,臣子兢兢業業不敢懈怠,才盡其用!”
“丞相過十五大梁的股肱之臣,可謂是鞠躬盡瘁!”留下此一句,慕容南躍馬而去,不多時一幹隨從也消逝於眼眸中。
羅嫻笑意淩然:“丞相此事,倒是做得讓女兒倍感痛快!”
“隻是,父親你覺陛下會應下此事嗎?”
“他不應也不成,否則何止於惱恨到躍馬離去!”
羅嫻對瑾兒奪太子之位的不安與日俱增,如今倒是極好,將他打發去邊遠的代國,讓他離了長安,連陛下都護佑不了他,這朝堂上又豈會有不長眼的臣子甘為他左右。
讓他好生在代地受盡孤獨無依之苦,讓他終日為如何抵禦胡人憂心忡忡吧,若是數年不見成效,也算是有了借由折辱他。
恰於此時,有婢女告知:“中宮,二皇子正侯在宮外,欲求見。”
羅嫻含笑應允了,將其拉到身側,示意其入座,又為其輕拭衣上沾染的微塵:“瑾兒求見是為何事?”
二皇子卻將目光投向了羅忠:“母後,方才孩兒前來時,見殿外有一車駕,知是有客來,一問婢女,才曉是禦史大夫。許久與外祖父未見,我頗為想念顧才著急求見!”
羅忠聽聞,自也是歡欣鼓舞,他立馬招手,示意瑾兒去其身側,慕容瑾小跑了幾步,與他相依作親昵狀,並為其輕捶,以舒解疲倦,羅忠亦是忍不住讚揚:“代王果是會討人歡心!”
“外祖父,早有耳聞你通讀兵家之言,尤善孫子兵法,行兵打仗前,你早是對如何排兵布陣了然於心。上回去外祖父家中,有幸一番談論,我當真是敬佩地五體投地,僅是,短短一個時辰,全然不盡興,今日外祖父不知是否有閑暇,再教導外孫兒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