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1 天見憐(2 / 3)

“你說,代王已死?”

莫氏大笑:“敢勾結外族之宗親,主上豈能輕饒,何況代王又是其二子,恨其不爭意更甚,能讓他多苟活了一月有餘,已算是天恩浩蕩了。”

“不,不可能,父親此時定是在為我周旋,為代王力證清白,代王是宗親,怎會愚笨至和胡人有勾結!他為皇室宗親,大梁受外族侵擾,於他有何益!”

“雲玦,代王還不是被你所害。你至今仍執迷不悟,大言不慚是冤枉!”莫氏的麵容可謂猙獰,她從袖口中取出幾紙張,擲其跟前到:“此乃丞相命人眷寫的詔書,叫我交予你一看!”

“你不守婦道,常出代王宮,與胡人私通,受胡人蠱惑,蛇蠍心腸,慫恿代王借助外族之力,以清君側,除朝堂上小人為由,都狠得下心對你父親下手。害主上與二皇子父子二人不得不相殘,害你父親因有你這一不忠不孝之嫡女而蒙羞,害我雲氏本為功臣之家,如今卻因你而備受旁人的指點,成了他人的笑柄!”

莫氏一句句訓斥著自個,並無停歇,一字字彷如血淚控訴。

正值炎夏,可著一身薄衣的雲玦卻是顫顫發抖,她倚靠於牆麵之上,淚流不止:怎會這樣,父親所托的信箋隻言是欲借代國之兵以禦胡人,她為此還行偷盜之事,怎如今她才是勾結外族的罪魁禍首?

雲玦尚未理清此事,莫氏則是舉起慕容寧,不顧其哭鬧,如小人得誌般居高臨下到:“丞相言起。小郡主有你這一不忠不孝,不恪守婦道的生身母,日後也必是我大梁的禍害,倒不如早結果了她性命!”

雲玦伸手去攔,卻被擋在了牢獄的木攔外,莫君卿見其有相救的舉動,嘴角勾起冷笑,小退了幾步,那種麵容上的無助,那種相救孩兒不得而愧疚滿麵的情境,反是讓她頗為愉悅。

擲地的一聲後,慕容寧泣聲漸弱,雲玦更是崩潰不已,而更令其恨不能從牢獄中穿身而出的,則是莫君卿手中執著一把盡透寒光的短刃,在寧兒的身上不斷來回比劃。忽的她將那收回劍鞘中,一字一字重重說著:“小郡主就且拋至荒山野嶺,喂食了野狗雛鷹,也算是她替你贖罪了。”

“不,不要,庶母,隻要你肯饒了寧兒,無論如何待我,我都認了!”

不論她如何低著身段卑微相求,不論她是否叩首扣的血流不止,氣若遊絲的慕容寧仍是被獄吏等帶離了。

“讓你母女二人能得在生前見最後一麵,也算是我替自個積福積德了。若寧兒是位世子,指不定還有代王的死士護他周全,效仿漢時邴吉獄中相救孝宣皇帝。然自作孽不可活,代王的一幹臣子早作猢猻散,未免受連累,巴不得撇清了幹洗,而寧兒,也僅是女輩之流!”

“不,縱然我罪孽深重,可寧兒,隻是繈褓孩兒,她何錯之有,不當受殃及啊!”

莫君卿哀了一聲:“玦兒,縱然我有心相救,可丞相有令,必須讓你二人死,愛莫能助啊!何況,此時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有閑心餘力念叨寧兒。”

外邊傳入嬰孩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犬的撕咬聲,讓本就是傷痕累累的雲玦索性趴在了冰涼刺骨的地麵上。

“想當年,你母親竟與一慫恿藩王謀逆的鍾姬交好,害你原可留名青史的外祖父落了一身死為人笑得下場,如今你倒是成了這慫恿之人,險亂我大梁。丞相縱然於心不忍,可為了予陛下一交代,就由我吩咐人將你淩遲處死!”

淩遲處死四字,她念得格外之重,生怕自個聽得不分明。

淩遲,身上需受三千六百刀,此生是造了多大的孽,才至受此刑罰。

“玦兒可別怨丞相心狠。你知陛下對二皇子甚是喜愛,本盼著他成大器,為大梁戍守邊郡,可因你,隻得一杯鳩酒刺死,父子情深,留了其全屍。可你,卻被主上恨極樂,要你受千刀萬剮之刑,以懂陛下失愛子之痛!你說,丞相敢違君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