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了立時暈倒在自己懷中的女子困難倚著床柱,池裕鬱悶非常,第一次下的蚌蠱太失敗了。
離華忘記了太多,反而接受不了她將軍的身份,如此,根本不能支撐到他隱退的那天。
他哪裏想到那幾個臭男人在這丫頭的生命中,竟占了這麼大的分量。沒有了他們,這符花赫連在這世間的痕跡都不曾有過了,完完全全是不諳世事的另一個人。
另一個不見血腥,不諳世事的小丫頭。
如此算來,真不知,這幾人給她的經曆是算好是算壞。
哎,總而言之,符花赫的生命中必有符家眾兄弟,必有符昊。
至於其他人。。。。。。池裕親了親自家娘子的額前玉,把她抱在懷裏,舒心的笑道,“娘子,你叫符花赫,我叫池裕。。。。。。”
屋內空氣粘稠起來,令人忘憂的萱草再次被燃起,珠簾後,一雙紅影交纏,眉心紅如點漆的毒君絮絮叨叨個不停,對著他懷中雙目空洞的女子,微笑著講述一個生命中沒有齊念,沒有離茗的故事。
等女子再次醒來時,她,便是故事中的符花赫。
齊念,離茗,這兩個未來會繼續讓她擔憂的人,再也傷不到她。
堂前,魍姿戰戰兢兢代替池裕和離茗、王瓔琅成了親。
這些把戲騙得了神思恍惚的王瓔琅,卻難以騙過離茗、池夕等人。
池夕暗暗攔下打算掀桌走人的離茗,讓他強按著性子同魍姿成了親,隻可憐魍姿被離茗卡著脖子審問了許久,氣息奄奄。
“哎。。。。。。你們能不能不這麼胡鬧?好好的把親事成了不行嗎?”一聲長歎,鍾離莫孤挑了簾子,斜斜站在門口,無奈的看著在側堂幾乎要殺人的離茗,手中一把檀骨金扇搖啊搖的,著實晃了眾人的眼。
“參見王爺。”池夕欠身行禮,姿態標準恭敬。
鍾離莫孤瞥他一眼,合了折扇,用扇骨虛抬,“起來吧,說說這玩的哪出。”
離茗從某種意義上說,根本不算明麵上的人,故而,他連給鍾離莫孤行禮的打算都沒有,轉身向後堂走去。
池夕也沒管他,徑自應付麵前的人,沒旁人在,他對鍾離莫孤的態度也就變了,“王爺昨晚亦是通宵難眠,今個怎的有空來這兒?”
鍾離莫孤轉眼看他,眼內深邃,“池大人知道的還真是不少啊。”
“好歹是舍弟在王爺那裏謀差事,我這個做哥哥的也不好什麼都不管,還請王爺原諒在下的失禮之處。”話是這麼說,池夕眼底可沒一點的歉意,更多的是隱忍和怒氣。
鍾離莫孤最喜歡和這池夕玩笑,每次都要把池夕逗得破功了為止,以此為樂。不過,他今個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明顯的怒火,絲毫不加掩飾,並且,有對自己愈演愈烈的趨勢。。。。。。“嗯。。。。。。池夕啊,你今天看起來格外的精神,想池裕的親事確實合你的心思吧。”鍾離莫孤也不知道從哪掏出了酒壺,給池夕斟了一杯,遞給他,嗬嗬笑著露出一口的白牙,“如此,你就更不該推辭了,本王敬你一杯,來來,別客氣。”
池夕沒去接他指間玉杯,隻是冷了聲音,“鍾離莫孤,你想要的東西,以你現在的本事,可吞不下來。”
鍾離莫孤聽著他的話,自飲了杯中酒,眸間水汽彌漫,“哦?是嗎。”神色不以為意,好像那杯酒灌醉了他一樣。
“你要拿回本就屬於你的東西,我是個外人,本不應該插手。”池夕揮手,讓魍姿走。
魍姿也知道下麵的話不是她聽得的,輕手輕腳的起身向外走,方才被離茗扼住的那一下傷了她的頸部,今後再想易容成旁人,這聲音便不是那麼好模仿的了。
離茗就是想廢了她,不單為了今日事。
鍾離莫孤又倒了一杯,低聲,“這丫頭可惜了。”
池夕一怔,遂轉身欲向外追去,麵前卻突現了一隻玉杯,杯中酒迎麵潑來,池夕揮袖擋開,聽著門外女子的悶哼,知道再出去也來不及了,回首怒斥,“鍾離莫孤!她是我的家奴,要處置也輪不到你!”
“你的?”鍾離莫孤低頭哧笑,慢慢走近他,看著與自己身量相仿的池夕,曖昧低歎,“池夕,你捫心自問,你比你們池家養的暗樁好得到哪裏去?池裕尚且可以憑著性子要娶個王瓔琅做平妻,可以給她個名分,你呢?”
池家的家主一生隻能娶一妻,且會不擇手段的讓這大夫人長命百歲下去。
而這大夫人不是為了生嫡子,是為了給最後留下的嫡子當娘。至於對大夫人的身份,家世要求的沒那麼高。曆代家主也多能選個情投意合的娶了,一輩子過得舒坦。
至於其餘的妻妾無數,在明麵有個名份的側室,是自己的兒女在家族中擔得了重位才被接進本家的,如池裕的娘親,如夫人。其他的,皆如同陌露的娘親一般,以善待為名被聚集到各地的分莊看顧起來。
到了池夕這輩兒,池家第一次入了朝堂,池裕又擔了王侯之名。這池夕日後的姻緣,便不是那麼簡單的了。
池裕不是嫡子,擔了侯爺名,娶了符花赫,已經完成了家族中給他的任務,日後隻要在朝堂江湖輔佐池夕,他這輩子就算安穩了。
對池夕來說,這一切才剛剛開始,且永遠沒有結束。
他心儀望樓也好,他看不慣鍾離莫孤也罷,就像他不能幫池裕推掉親事一樣,他也一樣逃不掉家族安排。
望樓他娶不得,鍾離莫孤他也動不得。
池裕那麼恨林夫人,接到了她的命令還是會毫不猶豫地給了望樓紫鈴蠱的雌蠱,奪了她苗疆處子之身,廢了她要進入池家的最後資本。
池夕懊惱,卻無能為力。
鍾離莫孤什麼都知道,今次揭了池夕的傷疤,殺了魍姿封口,全是因為池夕的手伸得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