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你說這是女子所彈奏?這曲子殺怒果決,女子怎麼會有如此胸襟?”。
胡蝶笑曰:“她是銷魂居當家娘子,亦是京城琴藝花魁之首,既然爺有興趣,讓她過來吧!前幾天鶯鶯閑聊時還說起爺呢!惦記著,吵鬧著要過來瞧瞧這“裕親王”是何模樣”。
語畢,胡蝶讓貼身丫鬟去請人。
皇上聽到胡蝶的話起了疑心,原聽到琴音激昂沸騰,不由想起年輕時金戈鐵馬,才起了一睹何人的心思,如此說來,這鶯鶯姑娘怕是早有預謀,這琴聲不過是一些算計自己的一些手段。
皇上眼裏不時閃過精光,近在咫尺的胡蝶看得一清二楚,暗暗笑了笑,這回鶯鶯姑娘怕是要失算了,這當朝天子豈是如此容易算計的。
待鶯鶯走來,胡蝶嘴角勾起一抹譏諷,隻見眼前美人一襲淡藍色宮裝,衣袖遮住了芊芊玉手,連指甲縫都看不見半分,領口極高,不僅擋住了修長白皙的玉頸,連秀氣玲瓏的下巴都僅是隱約可見,裙擺極長,走動間竟連繡鞋都不露半分。
若是大家閨秀如此穿著,倒也是合乎情理,一介紅樓中人卻格格不入,未免令人感覺惺惺作態。
鶯鶯至於麵前,端端莊莊的行了一個宮禮:“柳鶯鶯見過裕親王,奴家無事於苑中奏琴擾了王爺雅興,請王爺恕罪”。
柳鶯鶯如此一請罪,皇上倒也不好說什麼,自己位高權重,總不能為難一個小女子,擺擺手:“下去吧!本王以後不想再看見你”。
柳鶯鶯一愣。似乎是沒有想到裕親王會如此對待自己,不是該與自己說說剛剛所奏之曲,以自己的才學見識,定是一朵解語花,現下到底是何處出了差錯,怎麼會?
被掃了興,皇上幹脆連夜回宮:“今日事忙,先走了,明日再來看你”,胡蝶早已看出眼前之人不耐煩,也懶得留人,帶著笑把人送出去。
待回來後,柳鶯鶯正失魂落魄的站在苑裏,胡蝶走上前去,挑釁道:“怎麼了?我的鶯鶯姐姐,是不是很失望啊?”。
柳鶯鶯瞪著胡蝶:“你若是想嘲笑於我就盡管來好了,我柳鶯鶯還沒有怕過誰”。
胡蝶用手嫌棄的扯了扯柳鶯鶯精心搭配的衣服:“現在都六月天了,平日姐姐輕紗薄裳,今日怎竟穿著冬衣,難道不嫌熱嗎?”。
看著柳鶯鶯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胡蝶繼續說道:“哦!讓妹妹瞧瞧,這好像不是冬衣,倒像是宮裏那些妃子宮女才會著的繡衣,不過姐姐青樓女子,穿著好像不太合適吧?”,胡蝶櫻唇微勾,揚起一絲嫵媚。
柳鶯鶯羞愧難當,轉身欲走,胡蝶聲音淡淡飄來:“別忘了裕親王以後都不想見到你,以後賞花撫琴走遠點,別犯了忌諱,到時候連死了都做個糊塗鬼”。
庭前羽葉蔦蘿一藤,緋紅的嬌花不知何時悄悄收了顏色,隻餘下寥寥一抹玫紅殘留於記憶中。
微風輕輕吹拂,胡蝶纖纖玉指劃過玉頰青絲,小巧玲瓏的耳邊微動,隻見一小節玉色喬木不知何故竟滑落,羽葉蔦蘿隨之落入清澈,一池漣漪四濺,幸而佳人不在,恐濕了玉足繡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