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羽葉蔦蘿一藤,柔弱的身姿纏繞著立於池間的假山,細長的莖上綠須宛如錦緞絲綢,柔軟而不失溫柔的纏繞在假山之上,微微探出的藤蔓朝著一小節玉色喬木延伸,琉璃般晶盈的羽葉伴著泉水叮鈴輕輕晃動,池中淡淡的雨霧卷起夢的朦朧,忽而羽葉蔦蘿開出豔紅花一朵,驚豔了一池夏色。
胡蝶坐看嫋嫋鶯蘿攀喬木,似隨意卻留心,近日京中漸起流言,銷魂居的胡蝶姑娘被裕親王相中,雖還暫居於銷魂居,卻已然是裕王府的人了。
麵對此等傳言,裕親王竟未不否認,在眾人眼中也就意味著承認了,這讓不少曾經對胡蝶動過心思人瞬間偃旗息鼓。
畢竟裕親王乃當今皇上一母同胞的弟弟,真真正正的皇親貴胄,深得聖心,權勢滔天,在京城屬於可以橫著走的人物,即使隻是一個小小的傳言,大家也沒膽子冒著遭受滅頂之災的風險得罪裕親王。
胡蝶除了接待皇上,無人來擾,倒也樂得清閑,此時正於蓮語苑靜坐,微風卷起青絲,落在如玉容顏之上,佳人秋波霖霖的剪水雙眸卻落在不遠處的羽葉蔦蘿。
粼粼金光落在清池,琉璃般透潤的羽葉蔦蘿也蒙上一層疊疊金鱗,似乎因此而變得雍容華貴,伸長了身子向遠處的玉色喬木探去,金碧漫漫而攀岩玉之溫潤,遠遠望去,似是玉色屏風之上刺繡著一副絕美的碧葉金蕊圖。
胡蝶安然之際,外麵流言四起,銷魂居的姑娘自然也是知曉的,未免有人來擾,兩人把幽會的地點改成了蓮語苑,此處僻靜非常,處於最角落的一間院落。
即使樓裏的姑娘賞花閑步亦走不到此處,加之與後門僅一牆之隔,更方便有心人潛入私會。
聖上由原來的十餘日才抽空來一見,至後來三五日一聚,現如今更是每日必到,天黑而至,天明而去。
假山攀岩的羽葉蔦蘿忽而顫動,清池蕩起絲絲漣漪,蓮花苑中寧和而安靜,隻餘下羽葉蔦蘿藤上開出了緋紅的嬌花爭鬧不休。
胡蝶忽而覺得身後有聲音,細細分辨,卻是李公公與皇上兩人的腳步聲,故作不知,待人至身後裝作堪堪發現地上投影,一驚而起,精致的小臉因受到驚嚇而變得紅撲撲,蓮池中盛開得最絕色的花兒都要遜色三分。
似乎在責怪兩人悄聲無息,胡蝶明媚如花的雙眸故作生氣的白了一眼兩人:“今日爺來早了,尚未入夜呢!”。
皇上雙手撫上玉肩:“朕來早些,難道你還不開心嗎?”。
胡蝶嫣然一笑:“爺能來胡蝶怎麼能不高興,這不是擔心爺被人發現嗎?出一趟宮可不容易”。
粗糙的大手劃過玉脂般嫩滑的容顏,皇上伏在胡蝶耳邊輕聲說道:“哪有什麼不容易?真不是日日與你相聚嗎?”。
胡蝶忽展笑顏:“那倒是,隻是爺受累了,天尚未亮卻要趕回去早朝”。
皇上一挑眉:“現在知曉心疼朕了,早說接你進宮,你卻不依,要不哪能這般麻煩”。
還未來得及答話,一陣澎湃激昂的琴音傳來,戈矛殺伐戰鬥之感油然而生,皇上眼前一眯:“這是何人在彈奏琴曲?”。
胡蝶自是知曉的:“回爺的話,是我們銷魂居的鶯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