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惑撫上她的發,靜靜的看著她沉睡的容顏。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著,恰到好處的陰影,緊緊抿起的唇線,簡直就是來自上天的藝術品啊,隻是微微粗糙的皮膚,讓這件藝術品有了些許的瑕疵。
"看好她,小心的照顧著,千萬不要讓她有危險。"池惑對著他們輕輕地說著,認真的神情帶著些許的悵惘。
"她,是不是…"主上?
未說完的話語卻讓所有人都聽懂了,池惑的眉毛微微蹙起,然後壓低了聲音,對著他們說道,"沒有關係,最好是她,不然的話在我們掌控中也隨時可以……"池惑他的手,悄無聲息地做了一個抹脖的姿勢,大家心領神會。
而後,池惑拉出一個人,慢慢的,走進了森林,一直走到看不見他們的地方,然後,池惑對著那個人說,"就近找個村莊,然後,借兩個牲畜來,價錢可以加倍。"那個人點了點頭卻也有些許不解,本來想問的話語卻在池惑有些嚴肅的眼神中慢慢咽了下去。
是的,他不需要問,隻需要執行就好。
他正準備離去,卻被池惑又拉住了身影,對他說,"順便多要軟一點的東西,防止顛簸。"然後池惑轉身離去,走到月涼沫身邊,"這一次我一定不會饒過他們,他們,都該死!"池惑低喃著,眼底的殺意一閃而過。
天漸漸亮了起來。
月涼沫睜開有些懵懂的雙眸,如蝶翼般扇形展開的睫毛微微顫著,帶著初醒的朦朧,卻在某一瞬間,驀然睜大。
眼波流轉的眸子裏,倒映著一個人的身影如此清晰,鼻尖的酸澀驀然就湧了上來,她突然好想哭,但不知道為什麼而哭。
就像,眼前的人如此熟悉,但她卻不記得他是誰一樣。一絲愧疚感,悄無聲息地攀上了心頭。
她沉下了頭,然後,抬起頭,有些愧疚的看著池惑,"我看你好熟悉呀,但是我不知道你是誰。我可能失憶了,對不起,很抱歉…"清冽的嗓音,在幽幽的森林中回蕩著,泛起一陣陣的漣漪,風,起了。
池惑與月涼沫對視了幾秒,然後轉開眸子。
"無礙,你沒事就好。大家也都想你了,快回去吧跟我回家。"家,多麼陌生而熟悉的詞彙啊,她原來還有家呀!那,想必眼前的男子就是她的家人了,或許,那種熟悉感就是所謂血脈相連的,難以割舍的親情紐帶吧。
月涼沫柔柔的掀起了嘴角的弧度,仿若春天的花,在一瞬間全部綻開。
"好,隻是你知道我為什麼墜下懸崖嗎?"月涼沫眨著黑白分明的眸子,無辜的看著池惑,讓池惑瞬間有了,回到小時候的感覺,那時候的她也小小的,緊緊的跟著他們,黑白分明的眸子,倒映的全部是他們的影子,她常常在他們身後糯糯的叫著,哥哥,哥哥……
隻是後來,她愛上了人,嫁去了,別方,然後,國破了,家也散了……
可是他也放不下她呀,於是,他靜靜的跟在她的身後,成為了她的影衛,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靜靜的保護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