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女子看著月涼沫陷入沉思,不由勾了勾唇,她亦懂,她與她都曾是,最悲哀的祭品。
“嗬嗬,祭品,好直白,好諷刺。”月涼沫也不由微笑,隻是笑意裏全是冰冷,女子沉默,“或許,好聽點便是上天的寵兒,我是溝通蒼天的寵兒,嗬嗬。”似乎在微笑,卻全是不甘。
寵兒,嗬嗬,不過是別人需要時的寵物。可笑又可悲的字眼,她卻曾引以為傲,幾番嘲弄漫過腦海,連一貫的笑都無法保持,臉色也漸漸蒼白。
“等下,來自天界的預言師,就是你吧。”月涼沫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發問。
白發女子勾了勾唇,“對啊,不過,若你不走,便可能是你了”女子語調有了些許陰冷,極淡的恨意在話語中發酵。
“什麼意思?”月涼沫有著詫異,挑了挑眉,她可自知自家本事,她隻是神的傳人,卻不能窺測天機。天機莫測,本就不是她能測得的。
女子看著她,憐憫的笑了笑,她本就沒多長時間可以活著了,天機莫測啊,不是不能測,而是不應該測,不要測,隻可惜,她明白的太晚了,晚到不得不再測。
眼前這個女孩,如果……也許又是另外一個自己吧,但願,她能遠離這場紛爭。
“孩子,記住,天機莫測啊,莫測!”白發女子看著她又重複了一遍,希望她明白。
“師叔,天機莫測我自然懂,可我也沒那個能力測!”月涼沫有些苦澀的笑了笑,誠然,自認不如的感覺的確不怎麼好……
女子笑了笑,然後有些鄭重的對月涼沫說,“上天的寵兒,就是獲得了超乎常人本領的人,比如你,又比如我,我們的本領看似不同,卻又殊途同歸。比如,我是天機的窺探者,也許你就以為,我隻能預測天機,但。”女子突然高深莫測的微微一笑,然後,打了個響指,一撮火苗便躍然指尖之上。“我其實是火係的,而非,窺探者。”女子似笑非笑的接著說到。
“什麼?火係的!”月涼沫瞪大了眼睛,看著女子指尖跳躍的火苗,陷入了沉默。
良久後,月涼沫轉頭看向女子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你的意思是,所有的上天的寵兒,都可以作為窺探者?”語氣裏的鄭重,讓女子也不禁蹙眉,“理論上,是這樣,但我是唯一一個成功的實驗者……”
“也就是說,我有可能成為下一個咯?”月涼沫語氣十分輕快,但眸中的壓抑如同深深地大海,隨時可能演繹出波濤。
“嗯”女子看她了幾分鍾,視線又迅速離開,卻終究是點了點頭。
月涼沫輕輕笑了笑,低低的聲音有了幾分無處派遣的傷懷。
“哎,這也許就是來自上天的使命吧。”女子淡淡的說到,隻是那份嘲弄之情愈發壓抑。
“嗬嗬,上天的使命啊……”拉長的音,含上的痛楚,除了月涼沫恐再也無人能懂。
大家都是局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