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段恪文更是確信了幾成,於是實答:“在龍月。我皇祖母當時也在,她老人家尊駕七月初二到,初八離開。”
“七夕當晚你做了什麼事?”
段恪文瞬間記起那個晚上,立即簽到:“看煙花。”
“與誰一起?”
她每問一句,段恪文便堅信了自己心中所想,於是全部據實回答:“我與皇祖母,以及三個妹妹。”
那婦人忽然嘴角浮起一絲淡笑,道:“多少煙花?”
他們一問一答,另外三人都已目不轉睛地看著段恪文,到這裏整個聽懵了:誰能記得煙花有多少?
然而段恪文卻對那個夜晚記得清清楚楚:當天他與小昭、玲瓏、柔兒幾個女孩兒在龍月聽香的看台上陪祖母看煙花,那看台極小,老太後當時非常高興,摒退了左右,看台上並無隨從下人。到煙花即將開始時,幾個小輩就在打賭誰能數清煙花數目,太後雙目幾近失明,隻能數著煙花燃放時的響聲。後來結束之後,小輩們玩得太高興,各人數出來的有多有少,沒有一個準的,唯有太後笑著說出了答案。
“一百九十七。”段恪文未有半絲猶豫,輕鬆說出。
“你們龍月七夕煙花,難道不是一百九十九發才對?”
“有兩發未能發出。”
“那麼,他們三人,與你又是什麼關係?”
段恪文轉頭看了一眼其他人,道:“異姓兄弟,生死之交。”
那婦人眼神一緩,輕呼出一口氣,扶著烏木扶手站起身來,緩緩轉身看向身後的雲牆。那道雲牆也在此時發出咯咯聲響,從中間分出一道縫隙,向兩邊緩緩移開。
接著便見兩個年較長宮女,攙著一位滿頭銀發、雍容華貴的老人緩緩走出。
堂下十二個紫衣人同時單膝及地,行武將之禮。蔣迎鬆與周雲一見,也俱都拜倒在地。
段恪文一見,不由心中大喜,鼻子卻是一酸,幾步撲上前去跪到跟前:“皇祖母,孫兒可算找見您了!我是恪兒!”
他如此舉動,也再無人攔他。而太後早已聽出他的聲音,循聲便伸出手來將他一把攬在懷裏,顫聲道:“啊呀,是我的小恪兒!我的乖孫兒!你怎麼找到這裏來的?誰告訴你的?”說著伸手抱著他的頭臉,一頓摸索,自己的眼淚也是不住流下來了。
段恪文想想這一路辛酸,眼中含淚:“孫兒是胡亂闖進來的!先前聽說祖母失蹤,心裏十分焦急,便入後宮查探,結果一不小心掉進了秘道!”
太後心疼地拍著他的肩:“這傻孩子!你應當聽你父親的安排好生呆著,怎麼自己亂闖呢?這可是要人性命的所在!你便是擔心,也該先問過你父親!”
“祖母知道父親要來?”段恪文驚訝地道。
這時旁邊那紫衣婦人道:“自然是知道的。我們本就聽命於鎮南王爺,在月前便將太後娘娘暗中移至此處,免得落入皇帝之手,令你們受製。”
“啊?原來這是我爹的安排!他們竟然沒有事先告訴我!”段恪文懊喪地自語。
紫衣婦人在旁邊附道:“王爺先前與我們的信中,原本也沒說會讓三殿下這麼早來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