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銳軒看碟看得昏昏欲睡時,終於響起鑰匙轉動的聲音。
他下意識地抬眼看了看牆上的鬧鍾,竟已經淩晨一點。雖然他經常在這個點還跟人鬼混,但還是第一次幹坐著等一個男人。
“舍得回來了?還以為鄭先生今晚會縱情歡樂夜不歸宿,讓我空等一晚。”在對方看到他的第一時間,左銳軒率先開了口。
鄭浩聞言後從驚詫中回神,扯開了領口的扣子脫鞋進入客廳,他的視線一直落在沙發上的男人身上,唇角帶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
倒是沒料到會在這樣的時間再遇見這個男人。
“左公子這話聽來有點酸,怎麼感覺是被我冷落在家的怨婦?我記得我沒對你始亂終棄吧?”鄭浩輕笑著打趣,言語中帶著戲謔與嘲諷。
許是今晚酒氣上頭,他很難得地開起了惡劣玩笑,對方還是一個上門挑釁的他未婚妻的男人。
“原來鄭先生的性向特殊?難怪需要別的男人來疼愛未婚妻,雖然我覺得挺無恥,但仍然很開心能替鄭先生攬下這項殊榮。”左銳軒絲毫不在意對方的諷刺,更是舉止優雅地給茶幾上的空杯子添了一杯酒推向了身旁的男人。
動嘴皮子他可從未輸過,周顏說他這是臉皮厚,不過,男人要那麼白裏透紅的薄臉皮幹嘛用?
鄭浩雖有些不屑左銳軒的那股得意勁,但仍然沒有動怒。他仔細打量著這個與他未婚妻廝混的男人,越發覺得可笑。
這兩天的時間,足夠他了解到左家的消息,本以為隻是一個皮肉長得不錯的小白臉,身家卻是財富榜上排名前三,委實令他意外。
這個男人明明就是浪蕩不羈的富家公子,竟能跟韓伊維持三年的地下關係,他圖的是什麼?韓伊又想得到什麼?
這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
鄭浩收回思緒,端著杯子淺嚐了一口杯中的紅酒,目光瞥向身旁的男人,忽然覺得那抹笑意很刺眼,便忽地湊上前勾住了對方的肩膀,微微揚起唇角說道:“萬一你說得不錯,不怕惹怒我把你一口吞了?你這副皮囊應該挺招人喜歡的。”
他的嘴唇近乎貼上左銳軒的耳廓,冰涼的手指抵著他的脖頸,有一下沒一下地撩撥,低沉的嗓音與溫熱的氣息像是某種催化劑,能一點一點地催化某種東西。
但左銳軒這輩子隻愛女人。
他承認這個姓鄭的頗有魅力,披著斯文外表,實則為狼子野心,若真的性向特殊,也絕對是個冷硬強勢的攻者。
不過,他並沒有從對方眼中看出任何一**望。
“承蒙鄭先生看得起,其實你也不錯,雖然我挺挑食,但可以勉強接受,駕馭男人比駕馭女人其實更有成就感,你也是這麼認為的吧。”左二同誌邪肆地笑著,反手一勾勾上鄭浩的腰身,不輕不重地捏著,“腰挺細,就是不知道夠不夠軟,伊伊經常怪我花樣太多,折騰得她腰酸,不知道你承不承受得住。”
鄭浩忽然笑出了聲。
他倒是忘了,在左銳軒的玩樂圈裏什麼沒有?男女通吃也不算新鮮事,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這方麵的興趣。
“左公子倒是放得開,在女人的家裏勾/引女人的未婚夫,不覺得太放肆了嗎?”他沒收起笑意,隻是眼神冷了幾分。
“誰勾/引誰這個問題不言而明,是你投懷送抱靠過來,我要是不給點反應不就是太不憐香惜玉了嗎?”左銳軒也不生氣,吊兒郎當地噙著笑意,隻不過也是越笑越冷。
兩人的肢體仍在交纏中,誰也沒主動放開誰,四目相對,冷熱交戰。
直到他們背後想起了腳步聲,才迅速收回手臂各自退開一步,目光齊齊地轉向聲音來源。
韓伊不動聲色地掠過沙發上的兩個男人,慢悠悠地進廚房倒了杯水走回臥室,經過客廳時平靜地丟下了一句話:“不必在意我,你們可以繼續。”
“伊伊!”
左銳軒急急地叫了一句,回應他的是毫不遲疑的關門聲,顯然,這個淡定自若的女人已經把某一幕看個徹底。
“去陽台吧,你等我回來不會隻為跟我調情,我對男人沒興趣。”見左銳軒盯著緊閉的主臥房門略有慌亂,鄭浩主動鬆手起身去了陽台,順手端走了那杯酒。
“真巧,讓我摸男人我也覺得很惡心。”
左銳軒搓了搓手掌,端著酒杯走了出去,雖然剛才作戲挺有範,但確實需要點冷風吹走心頭的別扭感。
男人再入眼,摸到手裏的感覺還是瘮人的。
“左二公子不缺女人,何必纏著韓伊不放?據我所知,她並不是你喜歡的類型,怎麼就能糾纏三年?”鄭浩沒有側頭去看身邊的男人,隻是靠著欄杆望著夜色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