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浩愣了半響突然笑出了聲。
雖然他和韓伊的關係是有些特殊,但這種現象委實沒有料到過,韓家這個冷麵冷心的千金小姐非但在訂婚後跟男人同居,被他這個未婚夫抓到後似乎並不曾有半點羞愧與悔過,更有可能打算繼續維持下去。
那麼,他又該以什麼心態“享受”這段三人同居生活?
“我脾氣好不代表我能大度到婚後看著老婆養男人。”
見韓伊端出一杯水,鄭浩不輕不重地說了這麼一句,然後拎著行李箱進了客房。進去前特意朝緊閉的主臥房門看了一眼,眼神深不可測。
他知道這房子未必是韓家買的,但一定是韓伊的,她的個性不會隨隨便便住到一個男人家裏。即是如此,那麼這個姓左的男人是個吃軟飯的?雖然氣質不像,但他確實已經住到了女人家裏。
如果左二同學知道鄭浩對他的看法,難保不會當場吐血。
他左家窮得隻剩下錢,家裏最多的東西就是房產,別說是國內,即便在國外他也憑自己的能力買下過一個不錯的窩。
這方麵被人看扁,他應該是會很不服的。
韓伊並沒有表現出任何負麵情緒。
或許鄭浩此刻確實該有怒氣,畢竟她已是半個鄭家人,雖然他們之間的婚姻沒有多少實質性,但隻怕這輩子都會在。
隻不過,隻要她還沒嫁,就有權利享受這份自由,這是他們的約定。
“伊伊,那家夥來幹嘛的?他真要住我們這兒?”
換好衣服的左二同誌晃悠悠地進了廚房,窩在韓伊身邊壓低嗓音問道。其實他對那個百聞不如一見的未婚夫沒多少興趣,但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他多少得關注一點敵方資料。
然而,他絲毫沒有認識到自己的身份,是他這個外來人住進了本該是人家小兩口住的地盤,這點自覺認知他不屑有。
“生意上的事吧。”
韓伊把火關小,一鍋清淡的青菜肉絲麵已經煮好,她從碗櫃裏拿了兩隻小碗出來,就著撈麵的動作雲淡風輕地說了句:“最近你別過來了。”
左銳軒正苦思冥想如何把事情捅破壞了韓鄭兩家的好事,哪知這句輕飄飄的話冷嗖嗖地就飄進了他耳朵裏,一路直行,鑽進了心裏。
真是透心涼啊!
“你是什麼意思?”
左二同誌維持不住好心情,嘴角的弧度就冷了幾分,似笑非笑地睨著麵色平靜的女人側臉,說道:“真要為那個衣冠禽獸把我掃地出門?你們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過二人生活?結婚後的日子長著呢,有你們厭的時候,何必在乎這點時間?”
這話說得很沒道理。
盡管他帶了濃重的委屈和質問,但他其實很清楚他沒這個資格對韓伊提出這樣的問題。
充其量,他就是她的一個床伴。
“鄭浩不是簡單的人,沒必要跟他杠上。”
韓伊頭也沒回地說了一句。即便此刻左銳軒不懂她的意思,但其實她是為了避免他與鄭家起直麵衝突。
在她眼裏,左銳軒不過是個有點自大有點倨傲有點稚嫩有點脾氣有點手段的小男人,而鄭浩不同,不是三言兩語能夠概括,也不是一年半載能夠看透。同為商人,她眼裏的他們還是存在很大區別。
“我知道他不簡單,明顯能看得出他進門時我們在做什麼,卻還是隱忍冷靜鎮定如初,我倒是寧願他撲上來要揍我,也好過勾著唇角笑得溫文爾雅,眼裏卻不停地扔著飛刀,那刀還是隱形的,幸虧我防護措施密不透風,不然怎麼死都不知道,偏偏他還能故作無知地幫忙叫救護車來收屍。”左銳軒靠著料理台盯著半開的客房門,沒有刻意回避,音量足以傳入那個房間。
“一大早說什麼瘋話?吃麵吧。”
韓伊瞥了他一眼,轉身出了廚房,身後的料理台上已擺著裝好的小碗麵條,湯汁清透,麵條白嫩,青菜碧綠,嫋嫋煙霧飄著香氣,碗邊擱著一雙筷子,確實催人食欲的東西。
左銳軒輕輕地笑了。
這碗麵讓他找到了三年前的感覺,明明不喜歡麵食,但看著那清晰分明的麵條交纏在碗中的湯裏,聞著陣陣香味,他便克製不住要撲上前的衝動。
“為了經常有麵吃,怎麼也得幹掉那姓鄭的。”
左二同誌捧著小碗輕聲呢喃,隨即明快地一笑,呼嚕呼嚕地大口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