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伊雖有些詫異左銳軒的出現,臉上卻沒起初在房裏的那種緊張與惶恐,隻粗粗地瞥了一眼臥室門口的男人便在他們開口前語氣無奈地介紹道:“我未婚夫鄭浩。”
從左二少最近的失常行為來看,會乖乖在床上躺著倒是不正常了,她之所以冷靜如常,是因為雖然有些尷尬,還不至於鬧出問題。
畢竟這段婚姻的意義,她和鄭浩都心知肚明。
“我倒是不知道家裏有客人在。”
鄭浩的視線從左銳軒騷包的身材上移到那條浴巾上,快速收回後已步入客廳,把行李箱隨手擱在沙發旁就坐了下去,“大哥告訴你航班了?我今天一早有點事就提前過來了。”
話音落後,他的視線再度落在斜靠在牆壁上的左二身上,似是等著他的自我介紹。同為男人,他當然清楚這人的出現附有什麼目的。
“這是我朋友左銳軒,等會我送你去酒店,我大哥的話你可以不必在意。”韓伊簡單地將肆意搗亂的某人一句帶過,目光盯住鄭浩手裏的備用鑰匙微微蹙眉,擺明是要回鑰匙的意思。
她知道鄭家不缺這點住酒店的費用,鄭公子也並不喜歡跟陌生人同住,勉強會上門應該是她大哥的吩咐。
左銳軒的思緒還沉浸在韓伊的介紹裏,對此他頗為不滿,對方是名正言順的未婚夫,他怎麼就隻是區區的朋友?
再則,這個姓鄭的有鑰匙,莫非以往真的是隨意上門?
那麼在浴室裏他多次的言語刺激她並不是懶得回應,而是無力反駁?他們真的有保持這該死的“未婚”關係?
“哦,沒什麼,大哥說的沒錯,婚期近了,我們是該好好熟悉一下。你總是不願回去,我難得來幾次又忙得不可開交,住酒店的話隻怕連麵也見不了幾次,我還是住家裏吧。韓伊,給我做點早飯,半夜裏飛機上沒吃的。另外,你看是不是有必要請你朋友去住酒店,畢竟,有時候人多了不太方便。”鄭浩的臉色看不出太多的情緒,瞥過左銳軒的視線清清冷冷,跟韓伊倒是一個風格。
這個圍著浴巾從主臥裏出來的男人,隻是一個朋友?他倒是不清楚韓伊是這麼給“朋友”定義的。
韓伊很淡定地回頭看了看左銳軒,除了淡然並沒有多餘的神情。見他噙著笑意一幅洗耳恭聽的模樣,下意識地蹙眉表示不悅。
此刻的客廳寂靜無聲,窗子是雙層玻璃防噪音的,一戶一個業主導致門外也無人騷擾,小小空間裏的三人都沒出聲,兩個男人各懷心思,一個自信滿滿地靜待結果,一個戲謔倨傲地無聲挑釁,唯有韓伊費了半分鍾的時間思索著該說什麼。
“繼續睡還是吃早飯?”
少頃,韓伊對著左銳軒開了口,並沒有提及誰該住酒店的話題,而是平靜溫和地轉移了話題。
這個話題令左二同學眉開眼笑,心裏跟吃了蜜一般的甜。
“你吃的話我陪你吃,你還想睡的話我就不吃陪你睡回籠覺。”某人很無恥地對沙發上的正主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轉過臉就諂媚地纏上了韓伊。
不管她有沒有趕他的意思,至少她沒當著那個未婚夫的麵開口。
這保全了他作為男人的尊嚴,更助長了他作為挖牆腳的卑鄙小三的氣焰。捉奸怎麼了?這男人不見得能起什麼風浪,要不然韓伊怎麼能這麼淡定地問他要不要繼續睡?
他可是睡在主臥的床上,按理那個位置應該是沙發上那男人所屬的,既然他還能繼續躺,那麼就能說明很多問題。
“我去煮麵。”
韓伊懶懶地說了這一句,轉身進了廚房。
左銳軒仿若聽到一聲極輕的歎息,心頭的燦爛莫名就籠罩上一層陰影,漸漸沉重。是他的存在讓她為難?還是另一個男人的到來令她無奈?那男人除了意外與震驚並沒有多少憤怒與尷尬,他們之間的婚約,究竟是何種形式?
“鄭先生先坐,如果累的話可以先去客房休息,洗個臉換身衣服。”左二同學對某個正主擺出了男主人的姿態,見對方挑了挑眉,他微微勾起唇角一字一句地說道:“有時候人多了是不方便,但伊伊顯然是不能將你這個貴客掃地出門,也隻能勉為其難熱情好客一回,客房收拾得很幹淨,歡迎入住。”
語畢,他不等對方回應已回臥室換衣服。
形象已經亮出,矛盾已經存在,他得用最佳姿態備戰,圍個浴巾是很拉風,但萬一動起手來就難免不便。
盡管他對自己的尺寸很有自信,但不管是否有意,在男人麵前露就變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