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們的目的是什麼,這個陰謀導致黎是離開他一個月,甚至寄來了離婚協議,他沒辦法不去記恨她們。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大度的人。
“交給楚雲江解決?解決什麼?用心理醫生的身份治療她的偏激和瘋狂?阿僑,他們是親兄妹,看到楚芸芊這麼執著地愛一個男人,楚雲江會無動於衷?如果是這樣,那麼三天前楚芸芊又怎麼可能會打電話到我這兒哭訴?”黎是頹然地開口,側頭對上陸戰僑陰鬱的雙眸勾出一絲苦笑,“你說她們憑什麼肯定我會介意你們的事?我的反應大概讓她們失望了吧。”
黎是覺得有些好笑,楚芸芊和那個陸夫人鼓搗這些東西千辛萬苦送到老爺子手上,因為陸戰僑這些年的放蕩舉止,搭配楚芸芊楚楚動人的哭訴,讓老爺子先信以為真,然後利用老爺子對她下手。
本想著她會因老公出軌的事勃然大怒,再加上老爺子一番苦心勸說,然後傷心絕望,再決然地跟陸戰僑離婚。
隻可惜,她們的如意算盤到了她這兒就打錯了。
一般人會幹的事,她就不太願意幹。
憑什麼她要去演那倆女人為她寫的苦情劇本?
所以,黎是在程非凡的老房子裏花了整夜時間將照片與視頻仔細比對,終於發現這裏頭有些貓膩。盡管照片裏的場景是有意模仿視頻,但視頻裏的身體與臉完整無缺,床頭櫃和地毯卻做了馬賽克,她沒那麼傻,這不過是他們曾經的一段激情/視頻。
雖然這個發現讓黎是鬆了一口氣,不過沒有一個妻子在“欣賞”完丈夫跟別的女人激情翻滾後還能好心情地給個評價或感慨,她是真的介意,哪怕那隻是一段過去。
出於私心,她將這些東西寄給了陸戰僑,因為他必須陪她一起承擔這個疙瘩。
“你不介意?”
陸戰僑聞言頓時驚喜若狂,一雙黑亮的眸子閃著褶褶光輝,強忍著激動情緒上前握住黎是的手腕,嗓音低沉地說道:“你做的很對,咱要是離了婚豈不是如她們的意了?小是,知道我有多不容易才把你騙到手嗎?三年多前我就在安排了,我一直在等你發現我的存在,等你意識到自己的感情,連我們的結婚戒指都是三年前買的,費盡千辛萬苦才娶到你,我怎麼可能犯那麼低級的錯誤氣跑你?”
“什麼?三年前?”
黎是被這一大篇言論驚到了,她不悅地眯起雙眸望著身旁的男人,那張喜不自禁的俊臉在此刻看來是如此刺眼。
原來,他一直都是以獵人姿態在看她這個獵物的笑話,看她屁顛屁顛地追到京海賴上他,看著她絞盡腦汁算計他,看著她為騙到婚而沾沾自喜,敢情這些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老婆,你可千萬別拋棄我。這一個月的時間裏,我把所有資產都過戶到你名下了,公司股份、房產、存款、股票基金都是你的,也去公證過不繼承陸家的任何家產,為了擺脫楚芸芊我都把老爺子氣得住院了,現在更是窮光蛋一個,你還忍心拋棄我嗎?”陸戰僑耷拉著臉緊抓著黎是的手不放,那眼神真叫一個淒楚連連,就隻差聲淚俱下了。
他知道她已經惱羞成怒,這會兒得迅速為她安排一個台階,如果她下不來,那他絕對不會好受。
“夠了,別裝可憐給我灌迷魂湯,陸戰僑,你不問問楚芸芊打電話跟我說了什麼嗎?”
黎是忽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有些過分鎮定,她在昨晚之前還十分憂心離婚問題,怎麼他就能有那麼大的把握相安無事?
這裝出來的可憐背後,似乎有十足的信心。
“那並不重要。”
陸戰僑一句話否決了談論那樣一個障礙性人物:“小是,我想坦白一件事,說了你別生氣。我從江寧回來時,在你房裏順便……拿了一點兒東西。”
這就是陸戰僑今天沒敢正眼看黎是的原因,也正因為心虛,所以在打電話給黎是時不敢太過招搖。
“並不重要?”
黎是忽然覺得因為這句雲淡風輕的話快氣得胸口發悶,難道楚芸芊說自己懷孕的事他也認為不重要?審視的目光落在陸戰僑滿是愧疚的臉上,她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你拿了我什麼東西?”
她怎麼就覺得陸戰僑現在如此自信的原因跟她房裏的東西有關?
“在昨晚之前,我其實還很擔心你要跟我談離婚的事,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能換得你的再次信任,也不知道該怎麼哄你才能讓你願意留在我身邊。小是,這個月我幾乎天天失眠,之前是因為擔心我們之間的問題,想你想得睡不著……”陸戰僑伸手拽過黎是擱在一旁的手臂,輕輕摩挲著她曬黑的肌膚,神情略微愧疚,外加幾分心虛:“可昨晚十一點五十,我看到了一封郵件。”
“郵件?等等,你到底偷了我什麼東西?”
黎是猛然一驚,胸口的心跳砰砰加速,“拿”字已經改為“偷”。昨晚十一點五十?那會兒她在做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