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監,其實我今天來還想跟你商量辭職的事。”
黎是猶豫著開了口,陸戰僑給她的時間不多,因為八點之前必須到家,她得抓緊時間談“正事”了。
“因為社裏的流言?還是不喜歡我強加給你的編輯工作?或者,是他不同意你上班?”程非凡麵色平靜地問道,像是早已預知了這個結果。
陸家那樣的大戶人家有這樣的要求也很正常,一如當初強迫他做公務員那樣,隻需一句話。
“不是。”
黎是頹然地搖頭,“阿僑雖然霸道還不至於幹涉我上班的事,流言什麼的我要是在乎也不會熬到現在,至於編輯的工作,我以前的確不喜歡,也認為自己駕馭不了,但現在覺得重新拿起文字這塊,好像也挺不錯……”
她曾經負責過報社的一個情感專欄,定期發表一些連自己都看不太懂的短文糊弄讀者,三年多前和陸戰僑的決裂才讓她正式放棄。連自己的情感都一團糟的人,根本沒資格也沒本事用她的情感理念引導別人。
所幸程非凡讓她負責的不過是財經版塊。
“最近有見過……你前妻嗎?”
黎是靠在門檻凝視著專心炒菜的程非凡,有些埋怨他不追問理由,這樣就不能委婉地繞到正題了。
可既然他不問,她就隻能硬著頭皮主動開口了。
回想起上次陸擎貞見到她時的激動,黎是的內心很是感慨。
她看得出來,那個驕縱勝過她的大小姐早已後悔當初提出離婚的決定,隻不過,程非凡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非但沒有因離過婚降低一絲魅力,反而增添了一種更能吸引女人的沉鬱和漠然,隻怕,要他回頭不是那麼容易了。
程非凡依然沒有回答,將菜裝盤後與黎是在餐桌前坐下,給她盛飯舀湯,一係列動作自然而親切,仿若他們是相處多年的家人那般。
“別這麼偷看一個男人,會讓人誤會的。”
在黎是不停地偷瞄下,程非凡終於忍不住笑著出了聲。
他一向不擅長跟異性相處,總是拘謹又排斥,不喜歡女人的刻意與造作,不喜歡女人的嬌弱與氣性,當初死纏爛打跟在他和陸擎宇身後的前妻也曾讓他無奈。
這個黎是卻能讓他倍感輕鬆。
“嘿嘿,小的沒見過世麵,總監大人請多包涵,小的一見到這麼帥的活僵屍自然就情不自禁要多看兩眼了!別怕別怕,小的絕不會對一僵屍進行那什麼騷擾的,嗬嗬……咱好歹也是個文明人。”黎是心虛地假笑著應付,神色僵硬地低頭喝湯。
這陸家大堂哥給她的任務太艱巨了,她修為太低,壓根不是總監的對手呀!陸擎貞估計是沒戲了,一提到她人家直接連吭都不吭聲了,還讓她怎麼繼續?
“我是僵屍你的阿僑是什麼?”
見黎是低頭皺眉暗自腹誹,程非凡扯了扯嘴角放下了碗筷,他淡淡地笑著問道,心中已明了她今天的來意。
陸奶奶出現在報社的那天,他就預料到會這個情況發生,果然,這天真的來了,陸家委托了黎是來做說客。
隻是,過去早已過去,他不會因任何人回頭再次傷人傷己。
“他?當然是九尾狐呀!他那張妖孽的臉恐怕套條內褲在頭上還有女人粘上去說性感,兩隻眼睛從五歲起就會放電了,我們小區的家長但凡視力正常的沒一個不喜歡他!你說一男的長那麼好看幹嘛?小時候皮膚比我好,比我嫩比我白,水靈靈地惹人愛,我在他身邊就跟個野孩子似的,粗獷、俗氣;可現在好歹我比他白比他嫩了,這廝又黑得有男性魅力了,不是成心要跟我過不去嗎?”
黎是繪聲繪色地說著,並沒有留意到程非凡眼裏的羨慕與向往。
每次提到那個男人,她的神情裏就會有一種特殊的靈動,明明語氣是酸的,眼神是利的,她的嘴角和心頭卻是甜蜜的。
如果有一個女人在每次談起你時都津津樂道,何嚐不是一種幸福?
“吃個雞翅,你今天炒得有進步。”
程非凡給黎是夾了一個紅燒雞翅,淡然地笑著,“看得出來你現在過得很好,如果真的不想再上班,我會批準你的自動離職。”
盡管前些日子的她有些沮喪地不願提及那個人和過分安靜,他卻看得出來他們之間的深厚感情。
“其實我挺喜歡這個工作,就是沒時間正常上班。阿僑那個人挺霸道,做決定都不會事先跟我商量,比如讓奶奶幫我請假,帶我去參加陸家的家宴,還有訂了明天的機票要去我家等等,他甚至還訂好蜜月旅行的行程……所以我還是辭職吧。不過,在你招到合適的人之前,版麵設計還是我來做,免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