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他對她的了解,還會不知道她有多討厭楚芸芊嗎?
不就是一個曾經同居的前女友嗎?既然都分手了又何必再搞到一起?如果他真的放不下,為什麼還因為逃避跟楚家聯姻而跟她結婚?
男人心簡直比海底針還難撈!
“小是,能告訴我為什麼生氣嗎?”
陸戰僑上前將怒氣衝衝的黎是拉入懷中,心中暗自歎息,遇上她的火氣他就不得不熄火,一旦燒了對方,這次的後果有可能就不隻是分開三年了。
他強勢地將她的腦袋按在胸前,悵然地撫摸著她的發絲,忽然覺得這樣刻意逃避和自欺欺人讓他很累。
黎是的臉被死死地壓在陸戰僑的左胸口,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與暖暖的體溫,隻是,因他沒留出空隙給她呼吸,別說是回答他的問題,就是想換口氣都十分困難,於是,她隻能奮力掙紮著想掙脫這強勁的束縛。
內心陷入困惑的陸戰僑無意識地收緊手臂,被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折磨得幾近瘋狂,恨不得直接將她揉進身體裏,根本沒注意到懷中的黎是被悶得快要斷氣。
“呃——”
忽然感到胸口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他忍不住輕呼出聲,反射性地鬆了手臂讓黎是的腦袋重獲了自由,這才皺眉俯首查看襯衣上的濕漉咬痕抱怨道:“怎麼就這麼愛咬人?”
“是你丫自己欠咬!就算嫌我礙眼想跟楚芸芊喜結連理,我們可以離婚,犯不著狠毒地想悶死我吧!姓陸的,我告訴你——唔……”黎是正大口地喘息著指控陸戰僑的謀殺罪,話還未說完便被對方堵了下去,刹那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瞪大的怒目瞬間失了神采,呆滯發愣,任由那侵入者肆意侵略。
陸戰僑此舉雖是突如其來,卻來勢洶洶,讓黎是根本毫無招架的能力,盡管她也算是個經驗豐富的失戀達人,應付任何一個男友都曾遊刃有餘,這會兒遇上了他,卻如同魂魄離體的軀殼,不懂回應,也忘了呼吸。
這家夥居然——吻了她!
“笨蛋,給我回神!發呆不看時機,算你能耐,想自己把自己悶死?”
注意到黎是幾近缺氧,陸戰僑立即結束這個險些讓他失控的攻勢,伸手重重地掐上了她的臉頰。
此時的她,眼神茫然迷離,雙頰微微泛紅,柔嫩紅唇微啟,真真如夢遊娃娃般誘人可愛。若不是見她一直憋著氣,他著實不想就這樣輕易放過她。
黎是因臉上的疼痛拉回遊離的思緒,怔怔地望向身前的男人,不禁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幽幽地說道:“你果然發燒了,很燙。”
他一定是燒糊塗了才會做出讓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事。
“我看你才是腦袋燒傻了!十七歲就跟那個娘娘腔的學習尖子在小區外的巷口啃得昏天暗地,這都有十年經驗了你就給我這個反應?回家!”陸戰僑憤然地在黎是頭頂敲了一下,壓下讓血液沸騰的激動情愫,拽著黎是將她拖出了辦公室,穿過兩排圍看的“觀眾”,順利將人塞上了車,發動車子疾速離去。
黎是被這個打破二十二年“姐妹關係”的吻鬧得有些雲裏霧裏,直到上了車才頓然醒悟地側頭追問:“陸戰僑,你為什麼親我?你居然對我耍流氓!”
他們雖然打小關係親厚,同吃同穿同睡,可接吻和擁抱是兩碼事!
“別以為你九歲偷親我的事幹得神不知鬼不覺,那可是我的初吻,就算我現在是追討,你還欠我利息,九歲到現在已經十八年了,待會兒我們好好算算你欠了我多少。”陸戰僑莞爾一笑,將車開得飛快。
看著陸戰僑嘴角那個陰險無比的微笑,黎是冷不丁地閃過一個顫栗。
今天的他怎麼看都像是被鬼附體了!
一路的疾速飛馳,黎是發現陸戰僑所去的目的地並不是鉑宮的小窩,而是幾經兜轉,繞過堵塞的要道,停在了一家酒店的大門前。
這一刻,她仍然沒意識到臨近的曖昧氣息。
在大堂所有前台小姐的注視下,黎是被陸戰僑半摟半拖地帶進了電梯,她總覺得這種氣氛異常詭異,大家的眼神裏像是帶著不言而喻的諷刺,明明是禮貌性的微笑,她卻能理解成暗地裏的嘲笑。
畢竟,年輕男女在光天化日之下來酒店開房的,不是特別多,況且憑陸戰僑這個騷包的惹眼外形,更能吸引那群女人的目光。
黎是懊惱地扯掉繞在腰間的手臂,側臉瞪向身旁的男人,礙於電梯裏還有個服務小姐在,無奈地壓低音量問道:“來這兒幹什麼?不是說要回家嗎?”
她很不習慣被人用這種目光來回掃蕩。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都沒住家裏,這會兒都積滿灰塵了,要是現在回去,我還必須先打掃衛生才能好好休息。還是先住酒店吧,我昨晚照顧喝多的宋秘書都沒怎麼睡,剛下了飛機就去接你,好歹讓我補個眠才有體力回家幹活啊。”
陸戰僑故作可憐地解釋住酒店的原因,語氣輕柔,表情生動,嗓音雖是低沉,在電梯這個小空間卻足以讓所有人聽清。
一旁的電梯小姐抿了抿唇忍住笑意,瞧瞧打量黎是的眼神裏充滿了羨慕與嫉妒。
黎是不悅地皺了皺眉,暗自腹誹時幾乎想將陸戰僑罵得脫層皮。
明明平時也是兩個人分擔家務活,這會兒他倒是表現得如此委屈,活像她是個頤指氣使的刁婦一樣。
盡管知道宋秘書的為人,也清楚陸戰僑從來不吃窩邊草,可聽到從他口中說出照顧酒醉女人的事,她就沒辦法冷靜地不作他想。
“你這個老板可真夠體貼的,還能細心照顧秘書一整夜。”
黎是咬了咬牙,喉嚨間還是克製不住輕聲溢出了無比酸澀的話,隻不過礙於她細如蚊蠅的聲音,別說是電梯小姐,連陸戰僑都未能聽得清。
出了電梯,兩人剛走到房門口,一個漂亮清秀的客服服務員就迎了上來,接過陸戰僑手中的卡幫忙開門,平靜溫和的目光掃過他懷中的黎是,語氣熟絡地說道,“陸先生是出差剛回來吧,好像有半個月沒見到您了。對了,行李已經到了,紅酒要現在送過來嗎?”
很顯然,這個女服務員的話在黎是聽來不是太順耳,這說明了陸戰僑是這裏的熟客,每次帶女人光顧的時候都要來瓶紅酒增進情調,而此時,黎是自然被當成了那些女人之一。
失落、心酸、惱怒如三股麻繩迅速扭到了一起,讓黎是感到很不是滋味。
“不用了,我太太胃小,剛吃過午飯沒多久什麼東西都入不了她的眼,而且她還很沒酒量,多喝點就折騰人,讓小徐在晚餐時一起送過來吧。”陸戰僑沒注意到黎是悄然無息搭在他腰間的手掌,隻淡笑著拒絕了客房服務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