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是,在洗澡嗎?”
陸戰僑壓著音量問道,嗓音還帶著顫,可見有多不安。
自接了宋秘書的電話後,他便維持著忐忑、惶恐、急躁的狀態,此刻安下心來才恍然察覺他似乎是有些過度在意今晚的事。
他其實想不明白,就算被黎是親眼目睹了自己放蕩浮誇的樣子又如何?他為什麼會有如此沉重的愧疚和自責心理?何況,他們不過是……親如兄妹的朋友,他憑什麼斷定黎是會在乎他與別的女人逢場作戲?
想來,也算他的自作多情自尋煩惱了。
“黎是,你給我吭個聲。”
陸戰僑回頭望向虛掩的浴室,濃眉微蹙語氣裏多了一份強硬,隻要確定了黎是的安全,他得找個地方好好理理思緒。
“鬧什麼脾氣?一天不看著就出去瘋,明天再好好跟你算賬!”
沒聽到黎是的回答後,陸戰僑中氣十足的嗓音再次響在漆黑的空間裏,卻依然沒有得到絲毫回應。
“黎是,你到底在不在?”
陸戰僑噌地站起,忽然意識到某些不對勁,浴室裏似乎沒有發出任何水聲。他霍地邁步,疾速衝過去推開了虛掩的門。浴室裏的景象在門被推開的瞬間被收入陸戰僑的視線,他腳步一頓身體立即石化,即將出口的話卡在了喉嚨,隻剩炙熱的雙眸直直落在浴缸裏那具白得像石膏雕塑的身軀。
她這是在……做什麼?
在看到浴缸邊緣放著的半瓶紅酒和地上的玻璃碎片時,陸戰僑嘴角抽搐著移開視線,咬緊的牙關隱隱發出摩擦聲。
在酒吧就喝了不少,回到家還敢偷他的酒喝,這丫頭什麼時候成了酒鬼?
起初的尷尬被心底的怒意掩蓋,陸戰僑狠下心上前拍了拍黎是泛紅的臉頰,飆高音量怒吼道,“沒死的話就給我起來!好好的人不做要做雕塑了?你塗的這是什麼鬼東西?”
此時的黎是,除去臉部保持完好的外露皮膚外,全身上下塗了厚厚的一層白色膏狀物,若不是臉頰因喝酒而帶著紅暈,她就像是一具被做成雕塑的屍體,詭異駭人。
許是陸戰僑掌下沒留情,力度稍大,黎是難耐地擰起眉頭翻身,卻忽略了自己身體的滑膩狀態,臀部還沒用力便突然打滑,砰地一聲,身體滑下的那刻腦袋撞上了浴缸。
“啊——”
伴隨著黎是的一聲痛呼,她艱難地撐著坐起,軟綿綿地靠在浴缸邊緣,可憐兮兮揉著痛處閉著雙眼嚷嚷道,“老楊同誌,別打頭,別打了,我已經夠笨了……”她此時的聲音略顯沙啞,因喝多了酒說話大著舌頭,聽上去像是在撒嬌呢喃,含糊不清。
看著這一幕的陸戰僑確實傻眼了。
坐在浴缸裏揉腦袋的黎是,絲毫沒察覺到自己剛才埋在水中的背部,正一覽無遺地展現在一個男人眼中,未曾塗過東西的皮膚赫然傳遞著一個消息,此時的她,未著寸縷。陸戰僑狠狠地瞪了一眼黎是,立即轉過了僵硬的身體。